第63章(第2/5页)

好嘛,这是一个被内斗撇下的“小可怜”被逼无奈联合外敌的一只“破鞋”。估计平时为人也让同为海盗的人不齿,否则,“破鞋”,呵呵——

“破鞋”,京城着名的八大胡同里,那些出卖□□的人,男或女,在住宅和街坊的大门外挑挂一只绣花鞋,做为幌子。日久天长,风吹日晒,那只绣花鞋就成了“破鞋”。于是“破鞋”就成为一种意味深长的代称。

保康这方的人,除了保康之外,都大体明白了现场情况。至于保康,小孩子不该听的不能听,当然更不能问。

保康正要和他师祖撒娇耍赖,哪知道他师祖直接抱着他离开——离开了甲板。

师祖不光直接抱着小徒孙离开,还示意侍卫们直接行动。

只是师祖到底是顾虑小徒孙年龄太小,没有让他们要人性命。

菩萨保等等侍卫直接亮出船上的火器,还有那个轻功好的侍卫站在桅杆上,直接瞄准现场的四伙儿海盗的四位当家。

杀机弥漫开来,这些常年混迹在生死边缘的海盗们,虽然不相信这样的距离对方可以瞄准打中,但是他们都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死亡逼近的威胁。

五台山的和尚不同寻常,不光有官兵还有官府供奉,除了他们不直接沾染世俗权力,其行为和西藏的政教合一差不多。他们都知道这一点才等了五天,几番筹谋算计才动手,可是他们此刻面对船上的火器,心里的惊涛骇浪无法言说。

可是他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多。

可是,这是几年来难得的一条大鱼。

可是,他们看着这从没见过的新火器,越发想要得到。

退?不甘心。

不退,谁也不想做试枪的人。

现场的形势胶在一起,极度压抑和沉默,求生的**和发财的**、实力大涨的**,嗜血的**……也都赤~裸裸地胶在一起,一个个的,都红了眼目光吃人一般;一时间,好似今儿这晴朗无风的晚秋天气也变得阴沉沉,压得人都不过来气。

菩萨保一身战场上下来的气势岂会怕他们?他眼看这四伙儿想要一拥而上,却又互相猜忌,互相算计的海盗,身上的杀机一闪而过硬忍下。

“大师不想要人命,给你们一次机会。”手里举着山西大喇叭,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绝对武力之下的绝对自信,因为命令强压下去的杀气。

…………

“哎呀呀呀。”却是大清海盗二号“浪蛇”先发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声——好似被卡住脖子般的僵硬难听。

不管如何,“浪蛇”不光先打破了这般“平静”,还第一个做出决定:“小兄弟干嘛火气这么大呀,退,退,浪蛇在东海等五台山的大师——哎呀呀呀,后会有期呀。”

最后一个“呀”字里透着满满的意味不明,那意思,你们要活到东海呀,到了东海,我“浪蛇”可就不这么好说话了呀。

奈何菩萨保连一个冷笑的回应都没有,只有一个问题:退?不退?

大清海盗一号“泥鳅”眼望着这五艘“大金船”和他们的新火器,心里想的滴血,眼红的滴血,却也咬牙恨声道:“我们也退!”

大清海盗三号“破鞋”可能是习惯了见风使舵,最后做决定,他们没开口,日本海盗先开口了:“大日本欢迎……”

还没说完,三枚大炮猝不及防地发射而出,直奔日本海盗的指挥船,紧接着就是炮火不断,日本海盗的指挥船没有防备之下顷刻间翻进大海里,只余下呼救声和血水弥漫海面。

日本海盗惯常的招数,遇到大清出海的富户,不管人家是要下南洋还是要去小琉球,一律想方设法弄到日本去,船上钱财洗劫一空,然后根据其学问价值卖给日本亲善“华族”的一方势力。

他们做惯了这般招数,还真有一些富户面对大清海盗无奈选择日本海盗一方的。

奈何今天“翻了船”。

这么五艘大船,不说大船本身就是一宝,船上的火器,船上的金银,船上的人……哪一样都不能落到日本人的手里。“泥鳅”、“浪蛇”、“破鞋”一起出手,直接将日本海盗一方全灭,保证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前方一片海水被鲜血染红。

海面上残肢断体随着水流晃动,露出来的白肉晃人眼,刺人心,眼花,胆寒。

但是菩萨保还是面无表情,只有一个问题:退?不退?

“泥鳅”、“浪蛇”、“破鞋”一瞬间的沉默。

不说这些人火器的真伪,光凭这份软硬不吃,一点儿也不为他们的“爱国心”“同胞情”动容——心肠够硬,够狠。

大清海盗三伙儿咬牙,齐声大喝:“退!”

菩萨保眼里的杀机一闪而过,在他们退出“一定距离”的时候,一个手势,三枚火炮朝这三伙儿海盗船的指挥船打去——恰好打翻他们的船头甲板。

至此,他们这才真的退了。

亲眼见到火器的威力,确定伏击无望,合围也没有希望,当然是小命要紧。

“破鞋”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小兄弟,海上浪大风大……”后面的话破碎在一阵海风里。

菩萨保望着他们弄脏的海面,闻着海风中的血腥气,直接下令:“全速前进。”

声音冷硬机质没有感情没有起伏,五艘大船无视海水是蔚蓝还是鲜红,直直前进。

…………

保康在师祖的船舱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直接事情结束了,不乐意地和师祖耍赖。

“师祖,师祖,保康没听明白。”

“长大了就明白了。”

“保康四岁了,已经长大了。”

“还不够长大。”

“师祖——师祖——”

“今儿的功课做完了吗?”

“……保康去写大字。”

“乖。”

“……”

保康气呼呼地起身回去自己船舱的小书房,一眼看到还在发愣的石溪道人,以为他被吓到了,小大人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怕,不怕。保康打坏人。”

石溪道人动动眼珠子,看清楚小学生眼睛的纯净无伪,天真烂漫,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想说:“他们都是坏人,小阿哥不要怕。”说不出来。

他想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渔民生活很苦,除了穷凶极恶的少数人,很多人,他们都是为了一条生路才去做海盗,他们并不该死。”说不出来。

他想说:“将来开海了,朝廷整顿沿海防务和海上安全,能不能饶过他们一条性命?”说不出来。

快乐大师胆子大,打小儿就在这般打打杀杀中长大,他不害怕。师祖也不担心他害怕,只担心他听了一耳朵污言污语脏了耳朵。

他们不该死,可他们手底下的无辜性命哪一个就该死?就算那些人是要私自出海走货,就算那些人是要离开大清,去日本,下南洋,下西洋……他们就该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