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汉语拼音(第2/2页)

再说了,是勋如今想要歪曲经义,某些情况下还必须推翻旧有的断句,好方便曲解,所以……标点符号那是绝对不能发明的!

对了,既然想到语音问题,音韵学前一世还是多少学过一些的呀。是勋想到这里,赶紧去架阁上搜寻,很快便抽出了一套服虔所注的《汉书》,翻了半天,果然被他找到了——魏晋之前,标注语音的方式很简单,基本上就是用一个音近的字去指代,所以很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同一本书里可能出现类似于“财,读若裁;裁,读若财”的可笑情况。魏晋以后,反切兴起,据说源头就是服虔,然后从孙炎著《尔雅音译》开始,逐渐风行。简而言之,所谓反切就是用两个字,取上字的声母,再取下字的韵母和声调,用来标注一个新字的读音。

比起后世的拼音来说,反切的弊病是显而易见的。首先,上、下字都含有一定多余成分,拼合时易产生障碍;其次,没有标准,同样表示声母K,可以用街也可以用艰可以用京可以用居……第三,某些窄韵找不到可以标注的字。

古人为此一代又一代地做了不懈的研究,想出了各种解决的办法,然而在是勋看来——都不需要啥音韵学知识,只要懂得汉语拼音——那都不叫事儿啊。首先,部分文字,韵母天然接近声母的发音通道,从中很容易析分出纯声母来,比方说“波”代B、“丝”代S、“特”代T,等等(当然啦,这时候的声韵母跟后世迥然不同,最后未必会出来BPMF的)。还有部分零声母的字,最适合用来标注反切下字,比方说隈、盎、埃,等等。

只要挑出这些字来,从其中寻找笔画最少或者最常见的,固定作为声、韵母的标记,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是勋还并不打算发明啥拼音字母(不管是用拉丁字母、注音字符还是用日文假名),因为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新概念可以抛,新符号则不易为士人所普遍接受。然而是勋相信,只要此方案能够大行于天下,过些年草书风行了,自然会有人给俭省成一种简单符号。

在此前提下,是勋还必须专门著文指出这年月还没几个人意识到的零声母问题、辅音语尾问题。再加上不以下字标准声调,而单列平上去入,一个字的新反切最多需要声、韵、尾、调四个文字或符号标注,虽然长了一点儿,但准确性大大提高。

这样一来,拼写障碍和统一标准问题就都解决了。剩下的窄韵、僻字……等先发现了再找办法补救吧。终究就连后世的汉语拼音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比方说“儿”、“二”这两个字,标音都是ER,其实发音并不全然相同。

啊哈,这可是个大工程——不可能照抄汉语拼音,终究这年月的语音跟后世相差十万八千里——够我消磨时间,又足以流芳百世,不干白不干。当然啦,是勋不可能一个人干,反正他手底下一大票僚属呢,身为长官,老规矩,他只要把握个大致方向,细致活儿可以全扔给底下人去完成……完了辑成一书,书名干脆就叫——《汉语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