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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尔夫里克说:“你帮我在地里干活,也救了我。谢谢你。”

他俩又喝了一口酒。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坏的事情,”格温达说,“像我有这样一个父亲,或者像你,连父亲都没有了。”

“我为你难过,”伍尔夫里克若有所思地说,“我至少还有对父母的美好记忆。”他喝光了杯中酒。“我平常很少喝葡萄酒——我不喜欢那种醉醺醺的感觉——但今天蛮好。”

她仔细地盯着他看。“智者”玛蒂说过,他会动情的。格温达寻找着这种迹象。没错,他很快就开始斜睨着她,像是头一次见到。过了一会儿,他说:“你知道吧,你长着这么好的脸蛋,里面含着那么多善良。”

这时她该运用她女性的手段来诱惑他了。可她惊慌地意识到,她还没这样做过。像安妮特那样的妇女时时都在卖弄。然而,当她想到安妮特做过的举动——忸怩地笑着,摸摸自己的头发,眨着眼睫毛时,她连让自己试试看都做不到。她只是感到傻乎乎的。

“你心眼好,”她说,想靠谈话来争取时间,“可是你的脸还露出了别的意思。”

“什么呢?”

“力量。是那种并非来自肌肉而是来自意志的力量。”

“今晚我觉得特有劲。”他咧嘴笑了笑,“你说过没人能挖超过二十英亩地——可这会儿我觉得我就能。”

她把她的手放到他在桌子上的手上。“好好歇一歇,”她说,“还有的是挖地的时间。”

他看着在他的大手上的她的小手。“我们的肤色不一样,”他说,仿佛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瞧,你的手是棕色的,而我的是粉色的。”

“不同的肤色,不同的发色,不同的眼睛颜色。我不知道咱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呢?”

他对这想法笑了笑。随后他明白了她这话里有毛病,就变了表情。他的面孔一下子严肃起来。若是她不这么在意他对她的感情,这种变化也就一笑置之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不会有孩子的。”他把手抽了回去。

“咱们别去想那个了。”她无奈地说。

“你是不是有时候希望……”他追问着。

“什么?”

“你是不是有时候希望这世界跟现在不一样?”

她站起身,绕过桌子走过来,紧挨着他坐下。“别希望了,”她说,“就我们俩,又是夜里了。你想做什么都随你便。”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随便你怎样。”

他也盯着她。她看到了他脸上思慕的样子,她随着一阵胜利的惊喜,意识到他想要她。还得再加点药让他发作起来,但这是确定无疑的。此时此刻,他在这世界上不求其他,一心只想和她做爱。

可他还是没有动。

她拉起他的一只手。她把那只手拽到她的嘴唇上时,他没有抵挡。她握着那些粗大的手指,然后把手掌压到她的嘴上。她亲吻着他的手,还用舌尖舔着。然后她把他那只手按到她的乳房上。

他的手紧拢着她的乳房,显得乳房很小。他的嘴张开着,她看得出他在喘着粗气。她把她的头向后仰着,等着他来吻,但他什么也没做。

她站起身,迅速把衣裙从头顶上脱下,并扔到地上。在火光中,她浑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他大睁着眼睛盯着她,嘴也张开了,仿佛目睹了一个奇迹。

她又拉起他的一只手。这一次,她让那大手触到她大腿间柔软的部位,让手掩住三角区那儿的阴毛。她下身已经湿极了。他的手指一下子就滑了过去,她不由得兴奋地哼了一声。

但他没有主动地做什么,她明白他因犹豫不决而麻木了。他想要她,但他并没忘记安妮特。格温达可以在一夜中把他像木偶般地动来动去,甚至还可以同他那呆滞的躯体行房,可是终归改变不了什么。她需要他主动。

她向前俯身,依旧握着他的手抵在她的阴部。“亲亲我。”她说。她把她的脸凑近他的脸。“吻吧。”她说。她离他的嘴只有一英寸。她不会再凑近了:应该由他来弥合这距离。

他突然动了一下。

他抽出了他的手,躲开她,并且站起了身。“这是错的。”他说。

而她知道她已经失去了机会。

泪水流到了她眼里。她从地上拣起了她的衣服,遮在了胸前,挡住了她的赤身裸体。

“对不起,”他说,“我不该做任何这样的事。我误导了你。我太残忍了。”

她心想,不,你没有。是我太残忍了。我误导了你。可是你太坚定了。你太忠诚了。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但她什么也没说。

他的目光坚定地躲着她。“你该到牛棚去了,”他说,“去睡吧。我们到早上就感觉不一样了。到那时候就都好了。”

她从后门跑了出去,都没费事穿上衣服。月光泻地,可是没人看见她,而她也什么都不在乎了。她跟着就钻进了牛棚。

在那木头房子的一头,是一个堆干净草的高台。那里就是每夜她当床的地方。她爬上梯子,一头躺倒,难过得都不介意尖利的草扎着她赤裸的皮肤了。她又失望又羞耻地哭了。

她最终平静下来之后,站起身来,穿上衣裙,然后裹上一条毯子。她这么做的时候,觉得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她从粗陋的篱笆墙的一个缝隙向外张望。

月亮几乎是圆的,她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外面是伍尔夫里克。他朝牛棚的门口走来。格温达的心跳加快了。或许还没有完全过去。但他在门外迟疑着,然后走开了。他回到他屋里,在厨房门口转过身,回到牛棚,又转身回去。

她看着他踱来踱去。她的心怦怦直跳,但她没有动。她尽了自己的所能鼓励他。他该采取最后一步的。

他在厨房门口停下了。他的身体被月光投射出影子,从头到脚勾出一条银线。她清楚地看到他穿着内裤。她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她曾见过她哥哥做过同样的事情。她听到伍尔夫里克开始滑稽的自娱动作时发出的呻吟声。她盯着他在月光下美好的身影,浪费着他的欲望,她感到她的心仿佛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