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4页)

但此刻的她却是柔软的,就如她身上这一层薄薄的丝绸一般柔软。申屠川的眼神越来越暗,在即将克制不住前,还是将她放躺下了。

季听没了沉重外衣的束缚,立刻舒服的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嘟囔一句:“水……”

申屠川立刻去倒了杯温水来,扶她慢慢饮下,待一杯水喝干净之后才询问:“还要吗?”

“要……”季听紧闭双眼,就是不肯睁开。

申屠川便又去倒了一杯,再次喂她慢慢喝下,见她的眉头舒展后才将杯子放下,犹豫一下还是再次询问:“要我今晚留下吗?”

“要……”季听无意识的嘟囔一句。

申屠川沉默一瞬,才算克制了企图上扬的唇角:“好。”

夜色渐深,不留宿的欢客早早散场,留宿的也基本都回房了,整个风月楼都静了下来。申屠川躺在季听身侧,认真的看着她沉睡的侧颜,一直到天光即亮的时候才阖上眼睛。

季听吃了酒,睡得比平日还要多,翌日醒来时已日上三竿,睁开眼睛时这熟悉的屋子摆设,已经不能够让她震惊了,但旁边这个男人,还是很值得她惊讶一下的。

她坐起来盯着申屠川熟睡的脸,皱着眉头反复思索,自己昨天是不是趁着酒劲把人给办了,可仔细回忆了半天,都只记得自己是在楼下睡着的。

那就是申屠川把自己给办了?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他若对她有兴趣,她当初又怎么会苦苦跟随这么多年。季听想不明白,索性推醒他。

申屠川只觉自己刚入睡不久便被闹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是季听在叫他后也不恼,只是好脾气的问一句:“殿下有事?”

“本宫问你,昨晚咱们可是睡了?”季听直接问道。

申屠川顿了一下,耳尖渐渐红了,却还兀自镇定:“睡过。”

季听心里咯噔一下。

“但也只是睡了,殿下醉酒,睡得很沉。”申屠川补充一句。

季听懂了,这就是没睡过的意思,顿时松一口气。

她劫后余生的表情太过明显,申屠川的声音绷了起来:“殿下这是何意,没行房事就让殿下如此高兴?既然如此,昨晚何必要申屠留下?”

“是本宫叫你留下的?”季听惊讶。

申屠川看着她毫不知情的模样,突然生出一分心虚,但面上依然笃定:“是。”

季听:“……”她为什么会叫他留下?难道是打心底里觉得捧了他这么多年,却一次都没睡过,所以亏大了?那是不是得睡一次满足心愿才行?

她陷入了严肃的沉思。

申屠川见她不说话,便忍不住问:“殿下在想什么?”

“在想要不要睡你。”季听随口道。

申屠川:“……”

季听丝毫不害臊,扫了他一眼道:“毕竟花了五十万两,不睡一下是挺亏的。”

申屠川沉默许久:“那银子似乎是我的。”

“是啊,可也进了老鸨的口袋不是吗?”季听耸肩。

申屠川这次沉默更久,才艰涩开口:“殿下若是想睡,不如……”

话没说完,门口便传来敲门声,季听立刻看了过去。申屠川及时闭嘴,顿了一下后沉声问:“谁?”

“申屠公子,殿下可醒了?”老鸨谄媚的声音传了过来。

申屠川冷静下来:“醒了,何事?”

“就、就殿下家的牧少爷找来了,说来接殿下回家……”老鸨越说声音越小,暗暗叫苦不迭,若不是怕殿下起疑心,她肯定不来通传。

季听闻言缩了缩:“与之怎么来了?”

“殿下若是不想见他,让老鸨赶他走就是。”申屠川听出她的不情愿,立刻对她道。

季听忙摆手:“别别别,本宫哪敢赶他走。”说着话,她便手脚慌乱的起来,拎了衣裳便要自己穿。

申屠川眼神泛冷:“您是殿下,是凛庆长公主,为何要怕他一个侍夫?”

“本宫才不是怕他,本宫是尊重他。”季听说着,便将衣裳穿好了,只是因为是自己动手,加上又急着走,所以穿得有些凌乱,但也顾不上这些,直接转身就要下楼。

申屠川及时拦在她面前,淡淡提醒:“殿下若是这般下去,即便你我什么事都没有,恐怕他也是不信的。”

季听顿了一下,扭头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只见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确实有点事后的意思。她沉默一瞬:“那该怎么办?”

“既然他已经等了,就不妨让他再等片刻,申屠为殿下梳洗。”申屠川悠悠道。

季听怀疑的看着他:“你?”

“是,殿下信不过申屠?”申屠川问。

季听无语一瞬,觉得即便信不过也没办法了,只得催促他快些。结果不知道这申屠川是天生慢性子还是怎的,做什么都不慌不忙的,单是帮她将衣裳整好,便耗费了不少时间,又给她梳了许久的头,等她下楼时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与之。”季听一边下楼一边笑意盈盈的叫牧与之的名字,申屠川淡漠的跟在她身后,快到楼下时和大厅中的牧与之对视了。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各自眼中都闪过一丝冷色,又很快错开了视线。

“殿下慢些,仔细摔了。”申屠川说着,便扶上了季听的手,同她下楼时又不动声色的看了牧与之一眼。

牧与之只含笑站在原地,朝着季听招招手:“殿下过来。”

季听对牧与之再了解不过,一看到他是这样的笑,就知道他没生气,原本忐忑的心顿时安了大半,蝴蝶一般朝牧与之飞了过去:“与之!你怎么来接我了?”

“再不来接你,你是不是就打算长住风月楼了?”牧与之用折扇轻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季听嘿嘿一笑,讨巧的看着他:“怎么会,我自是要回去用午膳的。”

现下风月楼留宿的恩客也都走了,楼中除了老鸨和申屠川,其余人等都在补眠,所以季听也未端着,只是如平日一般同牧与之说话。老鸨在后头看到二人亲密的模样,再看自家主子周身嗖嗖的冷气,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祈祷自己能不被任何人注意。

然而事与愿违,牧与之同季听说完话,扭头便看向她:“听闻昨夜殿下在贵处欠了五十万两的资费?牧某特意前来补上。”

季听听到他已经知道五十万两的事了,顿时一阵心虚,但一听他要出钱,顿时又眼睛一亮。

“不用不用,申屠公子已经拿田产地契给过了。”老鸨忙道。

牧与之笑了笑:“殿下的所需花费,自然要由长公主府来出,岂有让外人出的道理?”

“……申屠公子既然已经给过了,牧少爷何必一定要再破费。”老鸨讪讪道。虽然主子表情未变,可她却知道已经是风雨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