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降将(第2/2页)

“照你说来,叛军早该不战自溃。”

“徐础别的本事没有,嘴上功夫却着实了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谎从不脸红,最爱许以空诺,这才勉强保住吴军。其实不堪一击,他将营地驻扎在城外,并非真想与官兵决战,唬人而已。”

“夜袭也是他的主意?”

“对,但带兵夜袭的人是七族将领,徐础事后拣便宜。”

管长龄笑道:“大将军跟我说过,他这个儿子专爱行险,是个大麻烦,早晚因此身败名裂,祸及整个楼家。知子莫若父,果然没错。”

孟僧伦道:“官兵一至,吴军将士都知道自己被徐础所骗,心中懊悔不已,可是想逃无路,欲降无门,官兵一冲,必然溃散。”

管长龄向奚援疑道:“跟你之前的主意一样,看来你猜对了。”

奚援疑忙道:“我没猜到叛军如此不堪,一味逞勇而已。”

管长龄道:“叛军是乌合之众,胜之无益,我要的是汝南城,完整的汝南城。”

孟僧伦膝行向前,“城主鲍敦原本是为朝廷守城,受徐础欺骗,才误投吴军,我愿潜回城中,劝说鲍敦投降,打开城门,接纳官兵,只求管将军事后能免他一家死罪。”

管长龄一辈子谨慎,在大将军麾下以老成著称,不喜欢阴谋诡计,听完孟僧伦的话,半晌不语。

奚援疑忍不住劝道:“机不可失,管将军,寒冬已至,将士急需进城休养,何况东都那边急等管将军率兵回去。”

“仗不是这么打的……”管长龄叹道,又寻思一会,“降将不可以再放回去,另外派人去与守城贼将联络,再观察两三日,如果叛军果有离崩之势,再攻不迟。”

孟僧伦道:“徐础一旦发现我与周将军逃亡,很可能气急败坏,以强力镇压将士,内部更加不和,外面却看不出来。”

管长龄哼哼两声,遍布全身的疼痛又回来了,他怀念东都的家宅,只有厚实的墙壁才能挡住冬天的寒意,比一百个炭盆都好用。

“奚援疑。”

“末将在。”

“带降将下去,召集其他将领,商量个计划,再过来告诉我。”

“是。”奚援疑面露喜色,速战速决一直就是他的策略。

“不管怎样,楼础是大将军的儿子,尽量留他一条性命,带回去让大将军处置。”

“是。”

奚援疑带孟僧伦出帐,在门口道:“今晚就去攻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招降的人越多,你的功劳越大,不只是免死,还能获得重赏,明白吗?”

“徐础无情,莫怪我无义。我别的不求,只希望朝廷能免去我的造反之罪。”

奚援疑相信孟僧伦,但是等到战胜之后,他不打算免除任何人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