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两河之间(第2/6页)

“这完全是党卫军的事情。”古德里安回答。接着,他问党卫军全国领袖在哪里。

“他得了流感,现在正在霍亨里亨让格布哈特医生治疗。”

在附近的疗养院里,古德里安找到了希姆莱。从外表上看,他的身体显然没什么问题。古德里安力劝他辞去维斯瓦河集团军群司令的职务。他提醒党卫军全国领袖,他还是党卫军总队长、德国警察的首脑、内务部长和后备军总司令。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这么多岗位的工作呢?

希姆莱觉得这个说法有道理,不过,他还是有所保留:“我不能自己去找元首说这件事。他不会喜欢我提这样的建议。”

“那么,您是否授权我去替您说?”古德里安立刻问道。

希姆莱赞成地点了点头。当天晚上,古德里安向元首建议,应该找人代替劳累过度的党卫军全国领袖。希特勒肯定也意识到需要换人了,因为他问应该由谁来接管维斯瓦河集团军群。

古德里安推荐哥特哈德·海因里希将军,第一装甲集团军司令,目前他正支撑着舍尔纳的右翼。

“我不同意。”希特勒说,然后,他提出了其他一些人的名字。

“他对付苏联人经验很丰富,”古德里安强调说,“他们从未战胜过他。”这一点打动了希特勒;3月20日,位于喀尔巴阡山脉的海因里希司令部收到了一封电报,海因里希被任命为维斯瓦河集团军群司令。

第二天,古德里安遇到了正在总理府花园散步的希姆莱和希特勒。古德里安想知道,他是否可以和希姆莱单独谈谈;希特勒善解人意地走开了。

“战争再也打不赢了,”古德里安开门见山地说,“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要找到一个最快的解决办法,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屠杀和狂轰滥炸。除了里宾特洛甫,您是唯一一个在中立国家有关系的人。外交部长不愿请求希特勒进行谈判,因此,您应该和我一起去找希特勒,敦促他安排停战。”

有那么一阵子,希姆莱无法答话。“我亲爱的将军,”他终于开了口,“现在还为时太早。”

“我不明白。现在不是最后一分钟了,而是已经过了一分钟。要是我们再不谈判的话,就永远都不能这样做了。难道您没意识到我们的局面有多绝望吗?”但是希姆莱拒绝参与谈判;他更喜欢以他自己的秘密方式进行会谈。

晚上的会议之后,希特勒要求古德里安留下来。“我明白,您的心脏病恶化了。”他说。古德里安对东线末日的预言让他越来越讨厌。他希望找一个非失败主义者接替古德里安的工作:“您应该立刻休息四个星期。”

古德里安知道希特勒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在这种时刻,我不能离开我的岗位,因为我没有副手。”接替温克工作的汉斯·克雷布斯将军最近在盟军对措森司令部的一次轰炸中负了伤。“我会试着尽快物色一个人,”他说,尽管他并没有这个打算,“到那时,我就去休假。”

一个副官打断了他们。战时生产部长施佩尔想和元首私下谈谈。“我现在不能见他——三天以内都不行。”希特勒激动地说。然后,他又转向古德里安:“这些天来,每每有人要求同我单独会面,都是因为他有些令人不快的消息要告诉我。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些总是给我增加痛苦的安慰者。他(施佩尔)的备忘录总是以这样的话开头:‘战争已经打输了!’而他现在想跟我说的还是这个。我总是把他的备忘录放在保险箱里,从来不看。”

尽管朱可夫已在奥得河以西建立了三个桥头堡——一个在法兰克福的南边,一个在屈斯特林的北面,还有一个在这两座城市中间——德国人还是在东岸有两个据点,屈斯特林和法兰克福。这两个地区将成为朱可夫向柏林发起总攻时的明显目标,因为高速公路从这两个城市一直通到首都。

守卫屈斯特林桥头堡的是党卫军高级军官海因茨·莱因法特,一个对军事战术了解甚少的警方官员。不过,法兰克福的指挥官恩斯特·比勒尔虽然只是个上校,却是一个坚定能干的军官。他把他出生的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1944年底,比勒尔的腿在东线战场上受了伤,被送进了法兰克福的一所医院。当苏联人在1月底向奥得河方向冲来时,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率领一支由恢复期病人、掉队士兵、人民冲锋队队员以及三千名炮兵学员组成的临时队伍,去阻止苏联人的进攻。

2月初的一天,比勒尔正在同他的妻子和四个孩子一起喝茶,这时,有人叫他去接电话。回来后,他说:“要把奥得河畔的法兰克福变成一座堡垒,让我来干。”

五个星期之后,他有了三万名手下。其中的一半安置在河东的山头上,另一半则留在奥得河西岸继续进行训练。比勒尔的炮兵是七拼八凑起来的:南斯拉夫和苏联的大炮、法国的75式,还有德国迫击炮。当司令部给他派来二十五辆装甲车作为增援时,他把它们全埋在了战备地点,只露出炮塔。他唯一可以移动的武器是二十二辆装甲车,是非常精巧地用车辆残骸重新组装起来的。尽管比勒尔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但他的心中仍充满了疑团。“在这个缺口里,我究竟有什么真正的作用呢?”戈培尔博士最近来前线视察时,他问道。

“我们需要奥得河对面的这座桥头堡,因为我们计划把苏联人一路赶到波兹南去。”比勒尔看上去并不相信。“我们在考虑同西方议和,”戈培尔解释说,“那样的话,英国人和美国人便会帮助我们去打苏联人。或者至少,他们会让我们把部队从西线拉到东线。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发起进攻,夺回波兹南。”戈培尔急切地凝视着他,“您肯定明白为什么要守住这个缺口了!这是通向未来的桥头堡。”

比勒尔安心了。他从一支部队来到另一支部队,对他的手下说:“如果你们后退的话,俄国人将抢占你们的祖国——你们的妻子和儿女!我们必须守住这里!”

被选来代替希姆莱的人身材矮小,已届中年。哥特哈德·海因里希是一个牧师的儿子,但是他母亲那一系的男人们自十二世纪以来便都是军人。他办事有方,效率很高,值得信任。他正是接管这条混乱前线所需要的那个人。两年多以来,他的第四集团军在莫斯科地区打得非常出色,但是,由于他固执地不准盖世太保干预他的指挥,所以迟迟没有获得将军的头衔。不过,在最近成功地进行了一系列抗击苏联人的防御战之后,他终于得到了提拔,并被授予带有橡树叶的骑士十字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