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关于修昔底德著作的抄本、校勘本、注释本和英译本[42]

(一)主要抄本

一般认为,修昔底德著作的抄本(兽皮本或纸草本)有40余种,大多数为残本及断片。这些抄本现藏于德、法、英、意、希腊等国的各大博物馆和图书馆。其中主要的抄本,近代校勘家通常按大写西文字母标注为A本、B本、C本、E本、F本、H本、M本和P本等。[43]按照丹麦古典学家卡尔·修德(Karl Hude)的意见,这些抄本中最重要的如下:

A本—山南本或意大利本(Cisalpinus sive Italus),现存巴黎(编号suppl. Gr. 255),羊皮纸,11/12世纪。

B本—梵蒂冈本(Vaticanus),罗马梵蒂冈图书馆(编号126),羊皮纸,11世纪。

C本—劳伦斯本(Laurentianus),佛罗伦萨劳伦斯图书馆(编号69,2),羊皮纸,11世纪。

E本—巴拉丁本(Palatinus),海德堡图书馆(编号252),羊皮纸,11世纪。

F本—奥古斯丁本(Augustanus),慕尼黑图书馆(编号430),羊皮纸,11世纪。

G本—莫纳森本(Monacensis),慕尼黑图书馆(编号228),纸,13世纪。

M本—不列颠本(Britannicus),大英博物馆(编号11727),羊皮纸,11世纪。

在这些抄本中,没有哪个抄本因年代或质量而比其他抄本更优越,但是有两个系统可以辨认出来。一个系统包括C和G两个抄本,以劳伦斯本为首;另一个系统包括A、B、E、F诸抄本,以梵蒂冈本为首。不列颠本介于两者之间。修德主张劳伦斯本为优,也有学者认为梵蒂冈本为优。[44]

(二)主要校勘本

西方诸国对古典文献的校勘学和版本学的研究有良好的传统。德国的“韬伊普纳古典丛书”(Teubner)、美国的“洛布古典丛书”(Loeb Classical Library)和法国的“比德古典丛书”(Collection Budé)对西方古典著作的整理与校勘均有突出成就。如英国、意大利、俄罗斯等国家的学者也有所贡献。

1.Stuart Jones, H. and Powell, J. E., Thucydidis’s Historiae, 2 Vol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42.

琼斯(H. S. Jones)版校勘本是“牛津古典文本”(Oxford Classical Texts)系列的一种,主要以贝克(I. Bekker)版校勘本(1832年)和修德版校勘本(1898年)为基础,于1902年首次出版。此后,鲍威尔(J. Powell)进行了修订,尽量保持旧版的文本内容和页码编排,纠正了一些错误,增加了20世纪前半期新发现的纸草文献,1942年再次出版。该校勘本的前言用拉丁文撰写,简单介绍了抄本情况,每页正文下方有简短的校勘记,文末附有名词索引,是最为常见的修昔底德校勘本。

2.de Romilly, J., Weil, R., and Bodin, L., Thucydide: La Guerre du Péloponnèse, 8 Vols., Paris: Les Belles Lettres, 1958 –1972.

德罗米莉(de Romilly)版校勘本是“法国大学古典丛书”(Collection des Universités de France)的一种,该系列又被称为“比德古典丛书”。德罗米莉的校勘原则相对保守,尽量保持手稿中的文本拼写,对文本修改(emendation)非常谨慎,一般采取的都是学界普遍接受的读法。在第一卷近30页的前言中,对抄本流传等问题进行了详细介绍;正文的左页为法译文,右页为希腊文和校勘记。

3.Alberti, G. B., ed., Thucydidis Historiae, 3 Vols., Roma: Istituto Polygraphico dello Stato, 1972 – 2000.

阿尔贝蒂(G. B. Alberti)版校勘本是目前最新的修昔底德校勘本。文本校勘非常可靠,不仅考察了20世纪末新近发现的纸草文献,而且充分利用了15世纪瓦拉(Lorenzo Valla)的拉丁文译本。与此同时,校勘记全面详实,针对性强,尤其是给出了对文本校勘持不同意见的研究文献,令学界称赞。一般认为,阿尔贝蒂版校勘本已经取代“牛津古典文本”系列的琼斯版,霍恩布鲁尔(S. Hornblower)称赞其为“目前最好的修昔底德文本”。

(三)主要注释本

1.Gomme, A. W., Andrewes, A., and Dover, K. J., A Historical Commentary on Thucydides, 5 Vol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45 –1981.

前两卷分别完成于1945年和1956年,1959年高穆(A. W. Gomme)逝世,安德鲁斯(A. Andrewes)和多弗(K. J. Dover)完成后三卷的出版。第一卷长达87页的前言,详细梳理了修昔底德研究的基本问题,书名之所以被冠以“Historical”的称谓,乃是针对19世纪偏重语言学的注释传统,注释内容对文本校订、地理、经济等诸方面关注甚多,同时也讨论了许多文学性内容。该注释本的一个特色是,在注释内容结束后经常有篇幅不小的作者附论,进行专门论述或扩展讨论。

2.Hornblower, S., A Commentary on Thucydides, 3 Vols.,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1 – 2008.

霍恩布鲁尔版注释本是最新的修昔底德注释本,以历史性注释为主,但也包含了叙述学、语言学、考古学、经济学等方面的内容。相对于高穆版注释本,霍恩布鲁尔对当代学者的研究文献进行了更为全面和详实的梳理。此外,注释辞条附有完整的英译文,使希腊语水平有限的读者也能有效利用。虽没有完全取代五卷本的高穆版,但仍然被认为是修昔底德研究中里程碑式的作品。

(四)常见英译本

1.Smith, C. F. trans., Thucydides: History of the Peloponnesian War,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19.

史密斯(C. F. Smith)译本是“洛布古典丛书”中的一种。正文左页是希腊文,依据的是1898年的修德版校勘本,有少量校勘记;右页是英译文,页底有少量注释。英译文与希腊文对应,不仅准确而且可读性很高,目的是帮助希腊语水平有限的读者理解原文。文前的文献索引和文后65页的索引也具有极高价值。

2.Strassler, R. B. ed., Crawley, R. trans., The Landmark Thucydides, New York: Free Press, 1996.

该译本是“地标”系列译本的一种。正文使用的是1874年克劳利(R. Crawley)的英译文,通俗易懂,采取将原文的长句译成短句的做法,以便于读者理解。该译本的一个重要特色是详尽的地图,涵盖了修昔底德文本中出现的所有地名;此外,每一节正文在页边都有内容概括和提示,页脚有解释性的注释。11篇高质量的附录概括介绍了理解修昔底德的重要问题,而百科全书式的索引表更是给读者带来极大便利。

3.Lattimore, S. trans., Thucydides: The Peloponnesian War, Indianapolis: Hackett Publishing Company, 1998.

拉迪摩尔(S. Lattimore)译本依据的希腊文原文是克拉森(J. Classen)校勘并由施托依普(J. Steup)修订的校勘本(1875—1885年),译文力求最大限度地还原原文,保留了修昔底德使用长句的叙述风格,为此在某些情况下甚至牺牲译文的流畅性,是目前最贴近原文的英译本之一。目录按照文本内容的摘要编排,每一卷译文之前有简短的内容介绍,正文下方的注释对译文进行补充说明,同时也有对相关研究的讨论。此外,正文之后的参考书目、演说辞索引、一般索引也很有帮助。[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