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私牢(第3/3页)

但这人竟然还能对她微笑,平静的、从容的,甚至称得上是和煦的微笑。让人想起三月的阳光,珍贵而美好。

薛怀远是薛芳菲的父亲,薛昭是薛芳菲的弟弟,薛家接二连三地出事,要不是姜家二小姐回襄阳的时候,得知此事,顺手救了一把薛怀远,只怕薛家如今的三个人,一个都没有留下来,世上早已没有什么薛家了。短短一年半载,薛家这么倒霉,若说背后没有人作怪,谁也不信。还不说此案的结果是什么,单是薛怀远的状告一出来,燕京城人们就豁然开朗,利害关系都清楚了以后,事情几乎就变得明白清晰起来。

“他是什么人?”司徒九月问。

另一头,人们立刻回忆起当初桐乡案在燕京城闹得很大的时候,曾有一阵子谣言四起,说当初令人陷害薛怀远的冯裕堂,本就是听命于永宁公主。只是那时候皇家下令封口,不许人浑说,况且此事没有确凿证据,永宁公主也没有必要千里迢迢去为难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县丞,如今看来,此事大有文章。

“不知道,大人让去查查这人的底细,”赵轲也不瞒司徒九月,“是在永宁公主的私牢里发现的人。”

倘若是假的且不提,但倘若是真的,永宁公主和沈玉容这二人可谓是真的狼心狗肺心狠手辣,没有一丝人性了。虽然事情还未水落石出,百姓们却相信,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抛开看热闹的人不说,至少先前金銮殿上的那一出,已经证实了沈玉容和永宁公主有私情。如果沈玉容真如他表面上的那般对亡妻深情不悔,如何会与永宁公主在一块儿。这只能说明此人本就是表里不一之人,既然如此,他能对自己妻子做出这种事,也就不新鲜了。

“永宁公主?”司徒九月挑眉,“又是她?姬蘅这是给姜梨帮忙去了吧。”

两个状告,在燕京城立刻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要知道当年状元夫人薛芳菲与人私通的事闹得燕京城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薛怀远跳出来,说明其中由于案情。燕京城的百姓们便开始津津乐道起来。

赵轲挠了挠头,笑得尴尬,主子的事,他能说什么呢?微笑就好了。

薛怀远还状告当今京兆府尹,和永宁公主勾结,残害其子薛昭,薛芳菲的弟弟,令人杀害薛昭,扮作为匪寇所杀,销毁证据。这是其二。

司徒九月伸手掀开这人的衣裳,他的衣裳都和皮肉几乎要连在一起,掀起来的时候,发出分离的声音。

而很快,薛怀远要状告的冤情也出来了。薛怀远状告当今公主,不,如今已经是庶民的永宁和曾为中书舍郎的沈玉容,这二人在一年前暗通款曲,合谋杀气灭嗣,诬陷薛芳菲与人私通,实则为了一己私欲。这是其一。

床上的人身子一颤,似乎是极痛,然而还是忍住了。

这一回不像上一会,因着上一回桐乡案事关重大,廷议之上,又让人明白了这位可怜的县丞曾是北燕的一位重臣,于是洪孝帝十分重视,亲自迎见。

赵轲倒吸一口凉气。

长安门前的石狮沉寂了多年,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却先后两次被人惊醒。而两次案子的主人,都好像是同一人。

这人的浑身上下,全是疤痕,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大约永宁公主能把所有用得上的刑罚都用在他身上了。

上一次在桐乡案中被陷害入狱的县丞薛怀远,或者说曾经是北燕工部尚书的薛凌云薛大人,一大早去了长安门,打石狮鸣冤鼓。

“司徒小姐,”赵轲看着都觉得可怜,他问:“这人伤得有些重……我看他腿好像是折了,还能不能好?”

永宁公主被贬为庶民的第五日,燕京城又出了一件大事。

司徒九月扫了一眼那人的膝盖,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