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新生”(第2/4页)

随着话落,刀锋也落下。

这一刀是许深眉间,许深顿时便感觉到冰凉的刀锋,顺着眉头割裂,火辣辣的刺痛传出。

随后刀锋顺着头皮划去。

剧烈的疼痛,让许深忍不住惨叫出来。

“我,我还是墟秘局的大队长!”

“没用,那只是底城势力。”老者微笑,如在跟娴熟亲近的人闲聊,但手里的刀锋却极其锋利,手掌稳定,顺着头皮一路切割。

许深第一次如此临近死亡,感受到如此切身的痛苦。

鲜血流淌,将他的眼球都染红,双手被束缚,无法挣扎。

“诵念吾主的圣经吧,能帮你减轻痛苦。”老者的声音中带着慈悲,轻声道:“你们教他诵读,就诵读第七篇,吾主月神拯救墟海孽主,为世间带来光明那一篇。”

旁边的五人微微点头,齐声低声诵念:

“吾主月神啊,求您掩面不看我的罪,涂抹我一切的罪孽;求您为我造清洁的心,使我里面重新有正直的灵。”

“吾等要像婴孩一般,才能进入神国,因为神国属于孩子。”

“尊吾主,吾主爱他;恳切寻求吾主,吾主必临。”

“真实的生命,惟独在丧失自己中可以看见……”

几人的声音重叠,如古老咏唱的经文,在这黑暗的刑房中,环绕在许深身边。

经文中伴随着惨叫,格格不入。

“真实的生命,惟独在丧失自己中可以看见……”

在这诵念中,雪白长袍老者手里的刀锋转动,极其娴熟,贴着许深的表皮慢慢割裂,很快脑袋完全剥开,露出里面血淋漓的头皮和面目,看上去狰狞而痛苦。

他表情温柔,手法沉稳,开始割裂到颈脖。

“不要动,这里很容易割裂血管动脉呢。”他轻声道。

巨大的痛苦让许深惨叫,周围的话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没有表皮的保护下,血肉暴露在空气中,这一刻许深感受到亿万根尖针刺在了脸上,火辣的刺痛让整个面部像燃烧起来一样,烧到他几乎无法思考。

脑海中,那诵念的声音在模糊地渗透。

真实的生命,惟独在丧失自己中可以看见……

真实的生命……

许深紧咬着牙,感受着颈脖处的刀锋掠过,尽管剧痛,但他不敢挣扎,在极力克制。

“你要跟着诵念忏悔,这样才能得到吾主的福泽庇佑。”老者轻声道。

许深咬着牙,一声不吭。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刀锋切落,剥皮的手速明显加快,撕裂的剧痛让许深后背全都湿透,在额头和面部,鲜血滚落,如汗豆般掉下。

颈脖、肩膀、手臂、胸膛。

刀锋切割下表皮,又贴着表皮下面将筋膜和血肉分离。

剧烈的疼痛下,许深昏厥了过去。

但很快,许深又再次痛醒过来。

他勉强睁开眼,在血红模糊的黑暗中,除了眼前的老者外,他看到老者后方半空中站着的身影。

梅芙……

许深微微张嘴,他看着梅芙纯净的面容,想要呼唤其名。

但话到嘴边,他却又忍住了。

若是梅芙降临,将他们都杀了,她会如何对待自己?

若她真的愿意帮助她,助他从这里逃脱,又能逃多远?

整个现实世界……哪有容身之处?

何况,一旦打破这道界限,他们还能再像现在这般,彼此……单纯的陪伴么?

看着许深模糊而痛苦的目光,梅芙也在静静凝视着她,脸上平日里的嬉笑不见了,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许深的眼眸。

她似乎在等待着,等待许深真切的呼唤。

但看到许深又逐渐合拢的眼眸,梅芙眼底忍不住露出一丝轻叹和低落,低声自语道:“你终究,还是舍不得自己的世界么?”

许深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的拳头攥紧,咬着牙,没再吭声。

浑身的表皮在刀锋下慢慢被切割下来,老者望着浑身颤抖,却紧咬牙关的少年,眼底露出一抹微光,有些诧异,如此坚韧的毅力,已经超出他看到过的许多人了。

随着刀锋转动,许深的半个身体表皮都被剥下。

裸露在外的血肉,许深不敢再靠在椅背上,那椅背上凹凸不平的金属颗粒,那残留在颗粒上的腐烂血肉,都让他的肌肤感到刺痛,发炎和感染。

五位月袍执法者,眼眸中也都露出几分凝重,这位底城少年的忍耐力,超出他们的想象。

随着皮肉剥落,很快,许深全身的表皮都被割裂下来。

鲜血已经顺着椅子流淌下来,整个椅子如从鲜血里捞出,血如雨落。

若是普通人,在如此剧烈的痛苦下,早已生生痛死过去。

即便能熬住这份痛苦,在如此大量的失血下,也极可能早就咽气。

但许深是斩墟者,体内有墟力防护,剥皮对他来说还不够致命。

毕竟墨青浩那种脑袋爆掉都能再生,许深虽然不是重构系能力者,但终究是踏入了第二形态,已经属于超凡生命。

随着接近完整的皮囊剥下,雪白长袍老者将皮囊丢到旁边的桌上,旋即望着椅子上血淋漓的少年,此刻已经看不出对方的面目,全身血肉模糊。

但他看得出来,少年是清醒的,并未昏厥。

“痛么?”老者轻声道:“吾主庇佑,你成功洗脱罪孽,望你今后能好好替吾主豢养这些罪孽的墟,让它们也蒙受神恩。”

许深的牙齿跟眼眸都紧紧闭着,没有吭声。

“给他解开禁环,锁在脚上即可。”雪白长袍老者说道。

中年人领队微微点头,掏出钥匙解开许深手里的环,随着咔地一声,手环打开,他看了许深一眼,并不担心此刻许深暴起偷袭。

他已经做好防备,何况许深身边没有兵器,作战服都随着表皮剥离了下来。

他将禁环锁在许深脚上。

这个过程,许深感觉到墟力在缓慢地复苏。

在手环解开的刹那,体内墟力在缓慢浮现,就像揉紧的棉花,在逐渐蓬松,让他能够感知到,但极其微弱。

随着脚上被锁住,这种模糊的感知似乎又削弱了几分,但依然能够勉强感知到。

许深立刻调动墟力,封锁住出血。

但他发现,墟力只能调动到胸口以上的部位,腹腔到腰部和以下,墟力无法沉入下去,就像有某种阻力。

这阻力来自于脚上的环。

这环能逼退墟力,但似乎没许深想象的高级,并非全身性封锁,此刻锁在脚上,只能封锁下半身的墟力,难怪先前是锁在手腕上,导致上下都被封锁。

“现在,剥夺你体内的罪孽。”

雪白长袍老者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