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第2/4页)

徐皇后将朱高煦搀起来,徐皇后轻声道:“还要紧吗?”

朱高煦道:“不要紧。”

徐皇后看着一脸血的儿子,忍不住又气又心疼地骂道:“你这逆子,若再有下次,我便真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朱高煦不吭声,他其实已经习惯挨骂了。

朱棣此时却想起了什么,回头,目光却落在了王宁身上。

王宁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那怀庆公主也受了惊吓,连忙道:“皇兄……”

朱棣冷漠地道:“这是朕与王宁之间的事,你不要多嘴。”

王宁战战兢兢地道:“陛下,臣……臣……”

朱棣冷冷地道:“平日里,你为何挑拨太子与朱高煦?”

王宁心知,陛下已经不相信自己了,此时任何的狡辩都没有意义,只会给陛下一个满口谎言的印象。

他低着头道:“臣……臣与朱高煦交好……”

“你和他交好吗?”朱棣冷笑,他鄙夷地看了王宁一眼:“只怕是你想要利用他吧。”

王宁道:“臣一时糊涂。”

“朕看你可一丁点也不糊涂。”朱棣笑得更冷:“你是聪明过了头,只怕是还不满足于眼下的身份,希望有一个从龙的功劳,你现在已是永春侯,将来……莫非还想要册封公爵,是吗?”

这一句话,真将王宁的心思说透了。

王宁这个驸马,他的侯爵就是靠跟着朱棣靖难来的,只是他其他本身并没有,难立军功,可这军功再厉害,能有从龙之功厉害吗?

因此,他看好朱高炽,希望靠支持朱高炽来满足自己。

此时,面对朱棣的责问,王宁魂不附体地道:“陛下……”

朱棣不理他,直接道:“你离间太子兄弟二人,已是大罪。朱高煦失势,你落井下石,也是大罪。朕真没想到,你居心叵测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自己说罢,你犯下这样的大罪,难道就因为你是朕妹子的夫君,就可以保全自己吗?”

王宁恐惧不已,道:“臣……臣……”

朱棣冷然道:“朕念在公主的面上,让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办吧,给朕退下。”

王宁打了个冷颤,眼里写满了恐惧,他似乎已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了。

朱棣又对身边的亦失哈道:“公主身体不适,这几日,接到宫里住几日。”

怀庆公主听罢,顿时泪如雨下,面带哀求地看着朱棣道:“皇兄……”

朱棣淡淡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还望妹子能体谅朕的苦心。”

好话已说尽了。

怀庆公主又岂会不明白朱棣的意思?却已泣不成声,被亦失哈搀扶了出去。

等这怀庆公主和王宁一走。

朱棣这才落座,看着桌上的茶盏,道:“这谁喝过的?”

朱勇立即窜出来:“我斟的茶,是给朱高煦喝的。”

“这逆子也配喝茶。”朱棣骂了一句,便端起了茶盏,呷了一口,便道:“他能幡然悔悟,也算他的运气。这一次,朕饶他一命……张安世,你自己说罢,他如此害你,既是死罪可免,可活罪怎么办?”

张安世开始朝朱棣挤眉弄眼:“陛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朱棣狐疑地看了张安世一眼,随即又看看徐皇后和朱高煦。

接着便轻描淡写地站了起来,道:“走,去隔壁的厢房里坐一坐。”

于是君臣二人,众目睽睽之下,相序出了小厅。

到了隔壁的厢房,待张安世关上了房门,朱棣才感慨地道:“朕总觉得不可置信,你说这逆子,他当真改好了吗?”

张安世点点头道:“朱高煦是讲义气的人,他认了兄弟,就断然不会做不义的事。”

朱棣细细一想,似乎觉得朱高煦确实如此,如若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狐朋狗友厮混在他的身边了。

朱棣收回了心神,便道:“你说,朕该如何处置吧。”

张安世笑了笑道:“臣……这里有一个章程,还请陛下过目。”

说着,变戏法似的,取了一份奏章出来。

朱棣饶有兴趣地接了,打开一看,却见这里竟是一份契书。

下一刻,朱棣居然直接合上了:“朕看这种东西,便觉得脑袋疼,你直接和朕讲吧。”

看着朱棣这么直接的操作,张安世忍不住在心里想:朱高煦缺心眼的原因找到了,敢情是遗传的。

张安世道:“商行的股份要重新调整,陛下这边,只怕得拿出半成的股,算是赏给朱高煦的,臣和几个兄弟,也按比例拿出半成,这样的话,朱高煦手里头也就有一成股了。”

朱棣皱眉:“他犯了这样的大罪,竟还要朕掏股给他?”

张安世笑道:“一家人嘛,陛下天下都给太子了,难道自家的儿子,连半成的股都不肯给吗?这说不过去,臣虽是一个外人,都觉得看不过去。”

朱棣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张安世便接着道:“当然,这股也不是白占的,他这是技术入股。”

“技术?”朱棣狐疑。

“臣不是说过,让他那四卫人马驻扎去木邦一带吗。”

朱棣颔首:“你继续说。”

“若是这四卫人马,置于商行之下呢?”

朱棣一愣:“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安世笑了笑道:“这天底下,凡事都会有破例。我大明是什么,是天朝上国!天朝上国,自然不能妄动刀兵。可如果,臣是说如果,如果商行和外国产生了纷争,以至于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呢?若是这商行还拿下了土地和港口,还有许多的矿产呢?这一点也没有有损我大明的恩德啊。”

这其实就是帽子戏法,傻子都看出来不过是换了个名目而已。

朱棣若有所思地,接着便问:“这些什么土地,什么港口,什么矿产,值钱吗?”

“怎么不值钱?土地之上,商行可以征税,矿产可以发卖,港口也可以抽油水!陛下,臣有一整套盈利的方案,只要朱高煦那边能战,就不愁没有盈利,不,就不愁没有暴利!”

朱棣定定地看着张安世,而显然他的脑里却继续思索着什么。

张安世又道:“何况……商行得了土地,而陛下和朱高煦占了绝大多数的股,这地,说穿了,不还是陛下的吗?这是千年基业,是震烁古今的事,只怕唐太宗再世,也不能相比。”

朱棣还真有些动心了:“你继续说。”

“最重要的是,商行的事,不经过国库。朱高煦四卫的人马,所需的补给,都由商行提供,商行有利可图,当然也舍得砸银子,有了充足的补给,有了精良的武器,又有朱高煦这般勇武的统帅,这域外,谁可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