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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刘玉堂却抓紧了进攻。他一次次到队里来,造成舆论上的既成事实,并且巧妙地利用严鸽母亲向她施压,催她明确关系。这一期间,严鸽一次次的电话都被曲江河无情地压下,一次次找他想倾诉衷肠,均被拒之门外。有一天到队里上班,曲江河注意到,眼睛红肿的严鸽,终于把满头长发挽成了高高的发髻,这也是向这个铁心的男人暗示:自己做了无奈的最后选择。受到失恋的沉重打击后,曲江河不久也和亚飞草草结婚。

严鸽无法割舍掉这段纯真而充满激情的爱。婚后,和刘玉堂比较,她愈加体会到,曲江河才是她真正的精神依恋。

有一天,她和他有了一次单独相向的机会。

那天也是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曲江河带严鸽从现场返回途中,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严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伏在曲江河结实的脊背上失声抽泣起来。曲江河用一只手摸着她泪痕斑斑的面颊,也淌下了热泪。就在脚下转弯的山口,走了神的曲江河迎面发现一辆大车,他急刹车时已经迟了,摩托撞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车子顿时弹了出去,两个人都摔落在崖畔边。摩托车滚落山下立即报废,两人被挂在眼前这棵从石缝中伸出的树杈上,人也昏了过去。后来,先苏醒过来的曲江河满头是血,跌跌撞撞背起了严鸽,相互搀扶着走到了他们现在立脚的地方。

“当时你说了什么,还记得吗?”严鸽充满深情地问,并把头轻轻依靠在曲江河的肩膀上。

曲江河摇摇头,装作忘了。

“我可忘不了,你说,你死了不要紧,要是我死了,人们会断定你曲江河是失恋后的蓄意谋杀。”

曲江河一动不动,整个身体凝固得像座雕像。

“那天晚上,我和玉堂大吵了一架。”严鸽把曲江河的手握住,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动情地说,“他骂我把命卖给了公安局,骂你居心不良,我气得一下子就搬到公安局住了半个月,最后还是你劝我回去的。你知道吗,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要在屋子里点亮一根蜡烛,默默在心里念着你的名字。以后,我的心属于了两个人,捡回来的这条命是属于家庭的,是丈夫和儿子的,而挂在树枝上的这条命,是属于你的……”有一股清泪顺着严鸽的面颊大滴大滴地滚落在曲江河的手背上,又从指缝间渗入手心。

曲江河仍陷在沉默中,他在向很远的星光看。良久,有一颗亮晶晶的泪珠无声流下。

旧日的情怀陡然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在这感情波涛涌动的时刻,严鸽并没有忘记今天相约曲江河的初衷,她真诚地希望曲江河此时能向她主动说出什么,因为这一点对他们俩都同等重要。

“江河,你如果不想和亚飞过,就不要欺骗她,可以离了婚再重找。但你千万不能和那个女人搅在一起,我不允许你这样,我不能容忍,你知道吗……”严鸽的脸在发热,眼睛闪着泪光,她说完后紧绷着嘴,竭力不使泪水滴落下来。但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很快就后悔了,因为她分明觉得对方在悄悄地拒斥着自己。

“江河,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抓在人家手上……你是不是和她上了床?”严鸽终于说出了口。

曲江河终于转过了脸,眼神中充满了冷冰冰的敌意。

“这纯属我个人的私事,你管得着吗?再说,你也完全没有这个权利!”

“你要和其它女人接触,我不说什么,但你绝不能再和她纠缠!你明白吗?你这是在玩火,她会把你彻底毁了!”严鸽的声音因激愤而变得嘶哑起来。

“我高兴被毁了,我难道没有被女人毁过吗?严鸽,在这件事上谁也阻拦不了我,特别是你!”曲江河斩钉截铁,带着挑衅的口气。

“曲江河,我告诉你,你自己身败名裂并不重要,我不允许你玷污警察的荣誉。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提议采取组织措施的!”严鸽终于抽出了杀手锏。

“好哇,你来吧,我正巴不得呢。我也告诉你,严局长,盛利娅这个女人我要定了,就像你当初义无返顾的选择,是一样的道理!”

“曲江河,你是个无赖,十足的腐化堕落……”严鸽气疯了,把最刻毒的语言一股脑儿地倾泄而出,她真想攥起拳头把这个不可救药的人击倒,就在她要把梗塞在喉头的话全部说出来的时候,只见一团火光从金岛西北方向冲天而起,随即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声响。

“是硝铵炸药爆炸,声音比梯恩梯要低沉,出大事了。”曲江河望着腾起—阵硝烟的地方,立即作出判断。

“傻愣着干啥?还不跟我快走!”严鸽已经快步向那台悍马车赶去,曲江河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