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责罚(一更+二更)(第2/3页)

王管事推门而入,见陆远抬脚便要踹到他陆焉生身上,心下一惊,忙跪倒在地拽住他衣角:“老爷,您息怒。二公子才受了伤,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打。”

陆远一脚蹬开了王管事,气得直锤胸口道:“不如杀了他,留着他在这世上现事,想我陆家皆是英才之辈,偏出了这么个贪生怕死的,让我被齐甫那老儿笑话。”

说着便朝着陆焉生腹背一脚。

陆焉生生生挨了这一脚,闷哼了一声,眼眸闪过几分温怒,又是齐家。

见陆远再抬第二脚,王管事忙眼疾手快的拦下,看向陆焉生求道:“二公子,您服服软吧!”

陆焉生却是一声不吭,头垂在地,而后板正的跪倒在地,脾气倔似头驴。

陆远气得坐在那凳子上,看向王管事道:“去,请家法,将荆棘鞭子取来!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王管事愣在原地不敢去取,见他不动弹,陆远随手便将旁边的杯子砸落在地,怒斥道:“王道,连你也敢忤逆我!”

而后对着门外便道:“来人,去请家法来!”

院中小厮闻声,忙退身去请。

须臾鞭子便取来,陆远手握鞭子看向他道:“褪衣!”

“老爷......”王管事还想劝阻,陆远二话不讲便甩起鞭子落在了王管事脚边:“闭嘴!”

陆焉生看了眼,朝着王管事摇了摇头,才将衣裳褪去,他胸前的青紫吓人,身后亦有陆远方才的巴掌印,就连腹部都红肿一片,身上近些年受过伤的瘢痕,浑身上下近无一块好肉。

陆远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想震慑吓住他道:“为父再问你一遍,你去不去!”

这话陆焉生太过熟悉了,前世里,他也曾这样逼迫过他去不去白家,最后结果可想而知,他在榻上躺了一个月,险些没能熬过去,那时他不惧生死,可他惧的是陆远拿已故母亲的牌位逼迫,他仍记得那日,他下最后通牒,若是再不应他,就将已故母亲休弃,掘坟而出将尸骨送还母家,将她从族谱去名,他最终到底是点了头,心了生了恨。

恨盛婳看上了自己,恨白郝仗势欺人,恨陆远软弱无能,恨自己年岁太小只能人肉鱼肉.......

陆焉生屏息,瞳孔里印着陆远勃然大怒的脸,垂眸道:“不去。”

话一落下,鞭子在空中扬起,下一刻便落到陆焉生身上,只一鞭子倒刺穿刺皮肤,人还未察觉道痛时,皮肉便被花开,倒刺拉扯下便皮开肉绽,身上洞眼骇人,鲜血直流。

王管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去搀扶,却见陆焉生冲他摇了摇头。

“去不去!”陆远又问了一句,

陆焉生抿唇摇头,这回陆远没再手软,力道是十足十的,又是一鞭子落下,刺啦一声,鞭子落地还在地砖上划出斑斑血痕。

陆远好似发了疯,脾气再不受控制,又是两鞭子,打的陆焉生摔倒在地。

正要再扬起,却听院外一声呵斥:“父亲!你这事作甚!”

王管事好似见了救星,忙上前去迎陆衷,陆衷见陆焉生瘫倒在地,浑身都是血痕,眉头青筋直跳,上前便一把抓着陆远手中的荆棘鞭子,怎想陆远却不肯放,这鞭子通体皆是倒刺,陆衷手上鲜血直流。

他回头看向趴在院门外的宁去怒道:“愣著作甚,还不快将你家公子扶回屋去!”

宁去不敢耽搁,忙看了眼程九,程九了然两人上前便要去搀扶,怎想这回陆远却是不似往常,竟是不愿意松口:“不准!都滚下去!”

陆衷皱眉不解看向陆远。

陆远平息怒火,将手中鞭子一扔指着陆焉生,对陆衷道:“你可知他这回犯了什么错!”

陆远几乎咆哮道:“这畜生,推了太子殿下向圣上去援疆的举荐,你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陆家等了这么久就等这一次机会,却叫他轻飘飘推拒了,你还要一味纵容他?”

陆衷闻声也是一滞,回身看向陆焉生问道:“是不是?”

陆焉生抿唇,眼神有些复杂,却是一句都不肯辩解,只是点了点头。

头一回,陆衷默了声,他几步不用想也只陆焉生此举是为了谁,他松了鞭子,出乎意料的朝着陆焉生的脸便挥去一巴掌。

长心血水染红了陆焉生的脸颊。

陆衷负手握紧,掌心处传来火辣辣的疼,手颤动不已,俯视看向他道:“陆焉生,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这一巴掌倒是打息了陆远的怒火,陆衷惯来对陆焉生都是庇护有佳,说来可笑,陆衷对陆焉生的用心,比陆远这个父亲还要称职。

陆远负手道:“你就这么跪着,什么时候答应什么时候起来,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说罢便甩袖离去,王管事看了一眼两兄弟,无奈摇了摇头,忙跟着陆远而去。

陆衷握紧拳头,掩下眼里心疼咬了咬牙,再没看他一眼,狠下心道:“跪着!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而后便甩袖离去,只是走出院子时,回头看了眼仍跪倒在地的陆焉生,不禁看了眼漆黑浓重的月色,他也知道对陆焉生太过不公平,不能纵他所想乐他所为,但他生来是姓陆的,陆家荣辱与他共存,哪里是能轻松的。

程九忙上前拖住即将晕厥的陆焉生,想将他抬进屋内,却见他摆了摆手,巍然不动,陆远的话他可以混当听不见,可陆衷的话他却不能不听。

程九咬咬牙,不禁叹原平日里无所畏惧的陆焉生,活着也很不容易,低声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宁去道:“扶好!”

宁去忙接过陆焉生,垂头便瞧见程九跪在地上,印着廊檐下的烛火辨析药箱里的药物,而后一一摊开,才替自家公子治疗。

那荆棘藤上的倒刺不少深埋在陆焉生的身上,又混着血实在难辩,程九就点着了盏烛火再陆焉生身上仔细找,烛火下的三人都跪坐在那处,影子笼做一团,带着几分夜色沉重。

陆衷却并未回府,他撩开车帘上了马车对外头明盏吩咐道:“去东宫!”

翌日

盛婳想着今日要见陆焉生,今日便早起用膳,她记着规矩体统褪去便服,换了一身黛色衣裙,颜色深重,衬的多了几分气势。

她看了眼天色,不禁拢眉看向一旁杏枝催促道:“杏枝,你去问问。”

杏枝点了点头,刚开门便见方管事进了院子,欣喜回头道:“姑娘,方管事来了!”

盛婳闻声,摆了摆姿态坐正了姿势,抬眼便见方管事进了屋。

只是却见他身后空荡荡,并未有人跟上,盛婳不禁诧异看向他。

方管事躬身道:“老奴去请了,没请到人。”

“没请到人?是不愿来?”盛婳愣了一瞬问道。

方管事摇了摇头道:“府上说陆二公子近些日子事忙,不见人,只一两话便打发了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