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糖渍(第2/5页)

他眉目舒展,面若冠玉,片刻后,才听他应声。

“算了,无事。”

若是他说出来,苏念栀许是会嫌弃吧。

苏念栀眉梢微挑,不知谢妄清刚才说的话何意。

她快速吃完了剩下的面,转而与谢妄清回了招福客栈。

而沿途中,谢妄清始终未有一言。

苏念栀忍不了了!

“我不就是喝了你的水吗?至于记恨这么久吗?”

“那方才吃辣,一时找不着水,只有你跟前有盏温茶,我就喝了,你不会因为这个而记恨我吧?”

苏念栀将憋了许久的话一气而出,二人立于招福客栈外的街沿,往来之人匆匆过,细碎杂声不绝。

而谢妄清似乎只能听见苏念栀之言。

“你知道那是我喝过的?”

他疑惑出声,而苏念栀则怯而垂首。

“那不是实在辣得我没辙了才喝的吗?”

“你也没吃亏啊......”

最后一句话苏念栀并未吐露,反倒是声音越来越低。

可她或许早就忘记了,再细小的声音,谢妄清也听得见,何况是这般近的距离?

谢妄清凝望着垂首的苏念栀,只能瞧见她白皙的后脖以及微染绯色的耳垂。

见他久久未有应声,苏念栀竟窜然转身,跑回了客栈内。

而谢妄清方想回神之际,袖中却发出轻响。

“妄清!妄清!”

谢妄清懒然抬手,将通灵玉拿了出来。

而在通灵玉上,正显着陆明怀和扶翎二人。

“妄清,我们已解决了祁成毓,取出了无方镜碎片,也把那张恩好生教训了一通,正往你们那儿赶呢。”

“你们如今歇在何处啊?”

陆明怀手持通灵玉,透过通灵玉,他只能瞧见谢妄清清俊朗逸的玉面,而这张素来藏有笑意,连斩杀妖鬼之时都不带变化的玉面竟在此时显出了忧色。

“妄清,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陆明怀沉声而问,却见谢妄清愣然抬手,将手附在了自己的左心口处。

谢妄清怔愣片刻,用掌心轻轻揉着自己的心口。

这左心口处的跳之声自起初便一直未有消减过,且愈发有加重之势。

这种感觉是他头一遭遇见,确实不太舒服。

“我总觉着左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迸出,闷闷的,我想我大抵是病了,但又不知是什么病,病因为何。”

“左心口?”

陆明怀两眉一横,这心口处的毛病可不是个小毛病,得仔细问问。

恰逢其时,一直在陆明怀身侧的扶翎先行开口。

“左心口不舒服,那你觉着心口不舒服时可有何征兆?”

扶翎两眸紧紧盯着陆明怀手中的通灵玉。

然陆明怀先是一怔,随后不动声色地将手腕微微一转,略微拉开了与扶翎之距。

“征兆......”

谢妄清闻声而思,他回想起心口前的不适,似乎......

一直都是因为有苏念栀在身侧。

“苏念栀......”

“什么?”

陆明怀闻听“苏念栀”三字后,脚下的步子一顿。

只听谢妄清再次朗声而言:“我每次心口处发出“砰嗵砰嗵”声时,总是和苏念栀在一起。”

“和苏念栀在一起?”

通灵玉的另一侧,

扶翎和陆明怀齐齐出声。

扶翎眸光微转,而陆明怀则抬指笑而应声。

“你小子你完蛋了!”

“你惨了,你要坠入......”

“明怀!”

陆明怀话音还未言说清楚,便被扶翎打断。

陆明怀回首看向扶翎,却见扶翎跌坐在地,似是崴了脚。

他忙不迭跪地相扶,待他回神后,又听谢妄清疑声发问。

“这个病症,要怎样才能缓解呢?”

陆明怀这方正忙着扶起扶翎,他自是知晓谢妄清这哪里是病?

分明就是动心了。

若要真的说是病,那也勉强只能算是相思病,何况他还整天和苏念栀待在一处,哪里算得上是病呢?

他只定声回以一笑道:“妄清,若你觉着心口不舒服,当可多运动运动,应当能缓解......”

“扶翎!”

陆明怀尾音一落,通灵玉便滚落在地。

他将险些在此栽倒的扶翎搀扶而起,却听扶翎叹声而道:“妄清定是心里有了栀栀,所以才会有这个反应。”

陆明怀扶着扶翎缓缓向前而行,月光洒落于二人的墨发和肩头,若絮雪倾洒。

他望月而笑,褪去了往日的嬉笑之色。

“是啊,妄清兄心里有栀栀。”

*

“运动?”

谢妄清攥着通灵玉的手轻轻一捻,宝玉的温凉立时于掌心化开。

他低声呢喃,将陆明怀所说的“运动”反复而言。

“运动......”

“两个人的运动,可以吗?”

谢妄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夜在张恩和月儿房中所见。

那是人类在交|欢。

苏念栀反倒将其称为运动。

这种运动怎能缓解他左心口的不适呢?

谢妄清想要阖上眼眸,将脑海中的画面屏退,却不知为何,脑中的画面不仅未有消退,反倒是愈发清晰。

在其脑海中,呈有一方玉榻,榻上落有一则薄衫及一方白袍。

衣衫相互交叠,搭拉在榻沿。

而青帐之后,却是春花显现,浮光流影。

白狐窜入芳菲一丛,通幽深|处,只见粉花因狐尾的触碰,而流有甜蜜。

白狐微微颔首,汲取甜蜜。

倏然之间,冽风旋过,谢妄清眸色一顿,稍然回神。

“怎么会......”

他难得一见的攒拧着眉头,而下一刻,客栈内传来的声响却令他一怔。

“谢妄清——”

一道铃响自客栈之内传出,谢妄清眉头一皱,唇边溢出一音。

“苏念栀!”

*

狭长的甬道之内,阴风旋卷,两方石壁上悬挂定凝的蜡烛被此寒风所推,堪然欲灭。

微弱的烛光串联而落,映于地面。

昏暗的一隅,陡然被照进了明光,在此蹲栖的几只灰鼠忙不迭窜入了一侧的枯草堆里。

而几只老鼠的这一窜动,却引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惊呼。

“啊——”

“有老鼠!”

“快走开!”

“快,把它踢开!”

一群女子因几只灰鼠而高呼,偌大的地牢内,响彻着其惊呼之声。

“吵什么吵?”

只是她们方才启唇而呼,此声虽在地牢之内环绕不绝,却立时被人打断。

来人手持长鞭,“啪”的一声打在了离她最近的女子身前。

“啊!”

长鞭一起一落间,鲜血飞溅,洒在那人的衣摆上,点

染了显眼的红色。

而那地上的女子则赶忙抬手抱住了来人的双腿,嘶声力竭地哭喊道:“我错了......”

“蔡婶儿,我错了!”

“你别再打了,我再也不大声叫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