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4/5页)

傅康年还是不吭声,跟个木雕一样,坐在那一动不动。

“来人,去将晋王世子带来!”庸郡王怒道。

狱卒立即去将晋王世子拽了过来。

晋王世子惊恐地看着他,苦苦哀求:“三皇叔,您饶了我,饶了我吧……”

傅康年也沉不住气了,睁开一对锐利的眸子:“庸郡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庸郡王指了指笔墨纸砚:“陛下开恩,若你们能劝得晋王归降,那就饶你们一命,否则嘛,严刑处置,直到你们松口为止!”

“不可能!”傅康年一口否决了。这事他办不到,晋王也不是傻的,既已反了,怎么可能归降。

庸郡王冲狱卒点了点头:“动手!”

狱卒立即扬起鞭子就往晋王世子身上打去。

晋王世子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哪里吃过这种苦,一鞭子就被打得趴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三皇叔,三皇叔,饶了我,饶了我吧……”

但庸郡王只是乐呵呵地看着他,完全无动于衷,甚至眼底还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给我继续,什么时候傅康年答应了就什么时候停手!”

傅康年听着晋王世子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终是不忍心:“住手,住手,庸郡王,你是冲着我来的,要打便打我就是,何必对世子动手,他怎么说也是您的侄儿!”

庸郡王笑眯眯地看着他:“打在他身上,可比打你痛多了。”

傅康年被他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地瞪着他。

庸郡王完全不在意,看晋王世子不禁打,才打了十几鞭子就晕过去了,他笑呵呵地说:“泼点水,让他醒来!”

不远处的晋王妃听到这些,心如刀割,扒在牢房的栏杆上,苦苦哀求:“三弟,三弟,你打我吧,世子他还是个孩子,你饶了他好不好?”

又劝傅康年:“舅舅,舅舅,你就写了吧!”

傅康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这哪是他写了就有用的。

一旦松了口,只怕还会让他将晋王这么多年在京城布置的眼线都招出来,很可能还会将他们押送去前线要挟晋王,最后仍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庸郡王看傅康年不为所动,笑了笑:“傅大人可真是铁石心肠,只是不知道下一个挨打的是令郎、贤孙,傅大人还能否咬牙不肯答应。”

这一晚,庸郡王毫无顾忌地释放了心里的暴虐,几家的子孙都拖出来打了一顿,直言傅康年若再不松口,明日还有严刑伺候,今天只是开胃菜。

这波动静不小,刘子岳也听说了。

他对延平帝的冷血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晋王的儿女也是延平帝的亲孙子亲孙女,大部分都是不知事的孩子,他竟任由庸郡王动刑,未免太过了。

即便是觉得留下这些人是个隐患,那直接杀了,给他们一个痛快也好,何必这么反复折磨呢,这些人也不过是晋王的弃子。

而且他都如此冷血无情,又为何如此天真地觉得晋王会受这个要挟呢?

说句难听的,延平帝的儿子不值钱,晋王也一样。当了皇帝,晋王还愁没儿子吗?说不定这会儿就有女人又要给晋王生儿子了。

而且这么做,只会激怒晋王,到时候晋王扯着为妻儿报仇的名义,招兵买马,鼓舞士气,谋反倒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刘子岳琢磨了许久,对陶余说:“准备一下,我要去见父皇。”

战事失利,延平帝心情不大好,看到刘子岳也没什么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父皇,儿臣听说庸郡王去了天牢逼供晋王妃等人,”刘子岳停顿了一下道,“儿臣认为此事不妥!”

延平帝丢下奏折:“哦,哪里不妥?”

刘子岳道:“父皇,晋王虽已谋反,但晋王世子乃是儿臣的亲侄子,父皇的孙子,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如此折辱,实属不妥,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还会激怒晋王!”

“那你说怎么办?将他们给杀了?”延平帝冷冷地问道。

刘子岳犹豫了一下说:“若父皇觉得有这个必要的话,但儿臣认为更好的方式是将他们圈禁起来,一是死人没法再做人质,也不能要挟到晋王;二来,如此可彰显父皇的仁德。晋王大逆不道,父皇却对其子嗣宽容相待,高下立显,传出去,人人都要夸赞父皇的仁慈!”

“妇人之仁!”延平帝不满地瞥了一眼刘子岳。

刘子岳坚持道:“求父皇开恩,让三哥回来!”

“七弟,你这也未免太软弱了吧,晋王都谋反了,还屡次想要杀你,你竟替他的妻儿求情?”庸郡王在门口讥嘲地说道,进门后才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延平帝点了点头,看向刘子岳的目光已经充满了不悦:“太子,朕念在你初犯的份上,不再追究,再有下次,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退下!”

邬川上前,对刘子岳说:“殿下,请吧!”

刘子岳只能灰头土脸地出去。

陶余见他沮丧的样子,劝道:“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晋王可没少算计您。”

“我不是为了他。若拿傅康年他们要挟晋王有用,那我一百个赞成。”刘子岳叹道。

他只是不希望事情扩大,不想给晋王借口。

这段插曲并没有改变延平帝的决定。

而庸郡王甚至变本加厉,竟对晋王世子动用了烙铁之刑,晋王世子痛得哭爹喊娘,嗓子都喊哑了,最后昏死了过去,才能送入了牢房中。

晋王妃看着儿子浑身是血的模样,泪如雨下,恨不得这一切都打在她的身上,但没有如果。

她捂住脸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这一刻,作为母亲,她是那么的无力,完全不能为儿子做点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受苦。她受不了了,她想拼死一搏。

她知道,晋王在京城还留了不少眼线和人脉。她虽然不知道有哪些,但傅康年肯定知道。

她撕下了身上的一块布,咬破了手指,写了一封血书,让隔壁牢房的人送去给傅康年。

傅康年看着血书上“舅舅,救救匡儿”六个字时,心如刀割。他每日看到自己的子孙后代,还有晋王的子嗣,夏家的后辈天天受折磨,他这心里也跟上刑了一般。

没对他动刑,甚至比对他动刑还让他难受。

如今看到晋王妃这绝望的求救,想到这日复一日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煎熬,他心里骤然萌生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前几日,庸郡王还像讲笑话那样说起太子去延福殿替他们求情触怒陛下这事。如今想来,这也许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不管是生是死,以后都不用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了!

不过仅凭庸郡王的话还不行,他得联系上陈怀义,求得一个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