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4页)

黎丞松了口气,既然平王自己这么说了,那他也没顾忌了,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帮曹石牵个线,其他的都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倒是公孙夏,第二日才收到了黎丞的来信。

看完后,他摇摇头说:“这个晋王,手可伸得真长,若是将他们的野心分一半给平王就好了。”

一个野心太大,一个又太没野心了。

徐云川有些担心:“晋王派了心腹过来,怕是志在必得,这事平王能应付得来吗?咱们是不是要想办法帮帮他。”

公孙夏听完不赞同地说:“云川你这人啊,但凡对人上了心,那就掏心掏肺的。平王又不是小孩子了,若是连这点小困难都应付不了,你我也趁早歇了拥立他的想法。况且,让晋王的人逼一逼他也是好的,兴许他也能早点认清,不是他想置身事外就能跳出来的!”

徐云川虽说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他也得承认公孙夏说得有道理。

夺嫡这条路不好走,平王若连眼前这点事都应付不了,那怎么应对后面的种种困难。

“罢了,那……这事咱们静观其变吧。”

公孙夏也是这么回复黎丞的。当然,面对黎丞他说得更委婉一些,先说那是广州的事,他不宜插手,然后又暗示黎丞,下面的人会有下面的想法,让黎丞不必忧心。

本就打算不插手的黎丞看公孙夏也是这个意思,干脆什么都不管了,以衙门有事要忙为借口,安排了人送曹石去水师营地,他完全置身事外。

曹石虽觉得黎丞的态度有些奇怪,并不是那么热络,但也只以为黎丞还在犹豫,便没有多想,干脆直接去了水师营地。

早得了消息的黄思严受宠若惊地看着曹石,一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模样,舌头都不利索,笑得极其谄媚,让曹石觉得拿下水师是件很容易的事。

他喝了一口茶,笑着说:“听闻你们南越水师一举剿灭了那些海盗,晋王殿下甚是欣慰,非常看好你们!”

“多谢晋王殿下看重,小的们,小的们太高兴了。”黄思严一副被金子砸中的模样,谄媚地笑道,“当初,咱们这些兄弟也是没办法,连饭都吃不饱,才想着去打海盗,挣两口吃的。哪曾想啊,还能被朝廷收编,吃上公粮。不过……这,朝廷就拨了两万两银子,咱们这么多弟兄,每天吃饭训练都得要银子,有些成了家,上头又有老父老母的,那多少得给兄弟们几个子吧?这……曹大人,您别怪小的直接,咱们这总要吃饱饭您说是不是?这肚子都填不饱,哪有力气干活啊,曹大人,能不能求您恳请晋王殿下向朝廷反映反映,多给咱们拨点银子?”

真是又俗又笨,曹石有些瞧不上黄思严的俗气。

但这支水师确实挺能打的,人数也不少,若能拉拢为殿下所用,南越那就是殿下的掌中之物了。

因此曹石和气地说:“这个我会转达给晋王,不知你们缺多少银子?”

“这个啊,小的不识字,记不大清,小的让他们来给你算啊。”黄思严叫来一群汉子,挨个报数。

第一个说:“大人,咱们还缺训练的铠甲,如今就一身软甲,都还是旧的,没得更换,一人一套,得备齐六千套!”

“还有武器,大人,咱们的刀上次打海盗,都卷边了,没有刀了。这至少得备六千把刀吧。”

“大人,还有军饷,当初说好每个月发五百文钱,管饭的,这都三个月没发了!”

“大人,咱们是水师得海上训练。当初打海盗的船都是隔壁船厂借的,如今打完了,人家不借给咱们了,这也得准备个一百来艘船只吧?”

……

听着一个个要债的,曹石的脸都黑了。

有这么多银子,早装备好一支精良的队伍了,他还用大老远来拉拢他们?

“你们的意见我都知道了,放心,王爷会向朝廷反映,尽量满足大家的需求。”曹石临走时嘴上说得极为好听。

黄思严等人送走了他,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招呼了半天,一两银子都没掏,白嫖还说得这么好听,当咱们是傻子啊!”

“走了,走了,他要是再敢来下一次,咱们派几十个兄弟抱着他的腿诉苦,看他还敢不敢空着手来!”

……

曹石在水师碰了个软钉子,到了商会也没讨到好。

苗掌柜出面接待的他,陪同的还有几个商人。

听说他代表晋王,苗掌柜那个客气啊,但等曹石抛出晋王有意招纳他们时,苗掌柜就像听不懂一样,反而兴致勃勃地介绍起了广州的特产:“咱们广州的早茶啊远近闻名,曹大人来了广州一定要尝尝。曲老板家的茶楼是最好的,明日若是曹大人有空,咱们陪曹大人去尝尝。”

殷勤是殷勤,却总不接他的话。

曹石又不蠢,如何看不出这些人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他重重地将茶杯往桌面上一掷,冷笑道:“苗会长,江南诸地如今尽在晋王殿下手中,若你们想去江南做买卖,晋王愿帮诸位站稳脚跟。我家殿下的诚意已如此足,诸位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曹石这就不懂经商了。

商人最是趋利避害的群体,现在江南乱成那样子了,到处都是土匪盗贼,有几个还敢往江南跑的?除非是有依仗,不然宁可不赚这笔银子。

更何况苗家的生意大多在南洋,这威胁对苗掌柜来说半点用都没有。

苗掌柜一脸为难的样子:“幸得曹大人看重,只是我们都是些小本买卖,就在广州混口饭吃,哪敢去江南啊。再说,如今这年月,能一家子安安稳稳,糊口咱们就知足了,实不敢妄想。”

“可不是,去年小人的一艘船被海盗抢了,还死了几十个伙计,家底损失大半,一家子生活都困难,哪还敢去江南啊。”

……

一个个哭穷卖惨,总之就一个意思,他们不去江南做买卖,用不着仰仗晋王的势力,自然没兴趣给晋王掏银子。

曹石是真没想到,这些商贾竟然这么没眼色,连晋王的账都不买,什么玩意儿。

他气得直接拂袖而去。

商人们有些担心,怕晋王记恨,问苗掌柜:“副会长,这……晋王会不会记咱们一笔啊?”

苗掌柜轻嗤一声:“想多了,晋王这样尊贵的人,每日那么多军国大事,哪有空管咱们这些小虾米。况且,晋王这辈子怕是都不会来南越,跟咱们不会有什么交集。”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忐忑,但他没忘记池正业的教训。

这些贵人啊,说是高枝,但保不齐就是催命符。况且他的买卖确实也用不着这些贵人帮忙,掏这个银子也是白掏。虽说他们这些商贾经商多年,家底大都比较丰厚,可到底也是辛辛苦苦,冒险赚来的,他也不甘心将银子白送给上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