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页)

扶桑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这回轮到南阳懵了,“您怎么这么好说话呢?”

扶桑打开禅房的门,微微一笑:“朕不想三月都见到你。”

“阿娘……”南阳跺脚。她这么一喊,禅房外等候的诸人都愣住了,方才都看见了她踹门又敲门时说的话,这么一喊,众人都纷纷跪地高呼万岁。

扶桑扫了一眼,不动神色地举步离开,南阳亦步亦趋地跟上去,“阿姐、阿姐……”

走出明来大师的庭院,扶桑止步,抵唇轻咳一声,红昭立即跟上,她吩咐红昭:“明来,不可留。”

年过八旬,远超常人寿命,可以圆寂了。

姻缘塔在山顶,从寺庙到塔顶最少还需一个时辰,夕阳西下,等到下山,天色都已经黑了。

可身份暴露,不宜留在山上,思索一番后,还是先上山,趁夜而回。

姻缘塔难得,一是声名在外,二是山路崎岖,想要登塔也是不易。

一行人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南阳腿疼得厉害,却没有言明,照常跟着扶桑进塔。塔有九层,寓意九九归一。

在入塔出处有不少模样精致的小塔,模样不同,制法也是不同,标注的价格更是高低差距不小。

最贵的可至千两,便宜的也要几十个铜板。南阳没有带银子,不免看向扶桑的腰间:“阿娘带银子了吗?”

扶桑睥睨她一眼,不予理会。

南阳不死心,厚着脸皮追问:“阿姐,有钱吗?”

扶桑转过身子,挑了一座最便宜的递给她:“这个。”

守塔的小沙弥见两人锦衣华服出手却这么吝啬,一时间,哼了一声。

南阳不高兴了,眼看就要打架,扶桑忙按住她,吩咐侍卫:“取银子,挑最好的,挑十座塔,其余的九座赐给你们。”

“阿姐,这种人欠教训,就是皮痒,打一脚就好了。”南阳不满。

侍卫付过银子后,将最好看的塔递给公主。

南阳不肯,要了两座塔。一座塔内写上扶桑与南阳的生辰八字。

剩下的一座写重明与扶桑的生辰八字。

侍卫们也填好了,南阳将两座塔交给侍卫,顺势凑到扶桑面前:“阿娘,您不试试吗?”

“朕不信,也没有可以选的,总不好填朕一人的八字。”扶桑摇首,她没有喜爱的人,不知情爱,只知晓大魏兴盛,海晏河清即可。

南阳接着往前凑,就差鼻子碰上鼻子,“阿娘,你现在最喜欢的人是谁?”

养伤的三月,南阳被喂养得很好,下颚圆润了不少,脸蛋红润,气血很足。比起之前两颊消瘦,现在的脸颊饱满水润,被火光映衬的像是充满水润的蜜桃,咬上一口,清甜多汁。

扶桑凝着她的脸蛋,毫不犹豫就掐住了,“你好像长胖了。”靠得近了,南阳身上似是散着蜜桃的香气。

蜜桃很甜,比起寻常的桃子,颜色红润,散着清香。

南阳不依不饶地追问,扶桑无奈回道:“一个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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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姻缘塔已近亥时,一行人饥肠辘辘,下山最少还要两个时辰。

南阳适应夜晚的环境,黑色、阴森,阴风阵阵,时不时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有人慢慢地靠近。

她提着火把,一手牵着扶桑的手,高高兴兴地下山了。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兼之天黑,腿脚不稳的南阳接连摔了两次,满身泥土,手上也沾了灰尘,整个人脏兮兮的。

扶桑趁机嘲笑:“脏兮兮的小胖子。”

南阳腿疼也没有注意去听,握着扶桑的手慢慢地往下走。

登上马车的时候都已过了子时,饶是更深露重,山下还是停了数辆马车,甚至有人搭起帐篷过夜。

虽处山间,绿树环绕,却没有山中的阴冷,几重篝火勾起了南阳的回忆。

当年年少意气风发,学武在民间历练,风餐露宿也是常事。孤身一人在山中或路旁生火,火光引来恶狼或者贼人,杀狼杀人都是片刻的功夫。

肆意江湖几年后入了明教,先教主也是一女子,美貌无双,双十芳华被男人欺骗生下一子。她将孩子送出明教,隐姓埋名做了富商,母子情缘初见便断了。

先教主手把手教她武功,恩比天高。成为教主后,她收敛了不少,不再随意出教门,按照规矩从孩子中选了几个徒弟,本以为她可以得到先教主那样的结局。师慈徒弟孝顺,待她死后,教主之位传给天问,没想到,她们五个合力弑杀。

明教教主必须是女子,天问与林媚必选一人,天问为长,她想得很好。

南阳收回思绪,抿唇看着篝火,扶桑却说道:“今夜走不得了。”

“要打架吗?”南阳眸色迷离,手搭在腰间,随意取了一柄飞刀,“阿娘,你是天子,是最优雅的女人,切记,不到生杀时刻切勿动手。”

小姑娘说话声音好听,软糯似甜糕,话里话外都是对扶桑的关切。

生死关头,她惦记的是扶桑的仪态。

扶桑笑了,按住她的手,尾指搭在她的尾指上,就差缠在一起。南阳迷惑,目光落在两人交缠的手指上,瞬息间,心口突然加快。

十指相缠的感觉很美好,也很奇怪。

“不需你动手,我们也去点火,今夜露宿山下,明日再回去。带你见识不一样的夜晚,作为皇女,你也该要学会吃苦。”扶桑轻笑,朝着侍卫轻扬下颚,他们立即识趣地找出一块空地,拾柴,点火。

火苗攀上树叶,缠绕树叶,烈火燃烧起来,迅速将空地照亮了。

侍卫找来几块石头放在火前,南阳吩咐道:“会打猎吗?”

“会,臣这就去。”

扶桑却说道:“佛门前沾染荤腥,不好。”

“我不信神佛,只信阿娘。”南阳浑然不在意,可是很快,她就停了下来,慢慢地挪到扶桑身侧,握住她的手:“嘘,起风了。”

“夜间起风很正常……”话没说完,南阳就大逆不道地捂住她的嘴巴,江湖上起风就是来刺客了。

扶桑不明白,当真以为是起风了。扶桑被一只小脏手捂住嘴巴,似乎闻到了泥土的味道,有些不耐,南阳及时松开,揽着她后退几步。

刚退开,方才的空地上就多了一柄飞刀。

刀快,像极了南阳的技法。南阳神色大变,唇角泛起冷笑,“天问来了。”

干柴下的烈火将周遭照得更亮堂,天问的面色也被光映得更为明艳,宛若红梅,艳丽无双。

南阳看见她的脸,心咯噔一下,“你来杀我,还是杀陛下?”

“我来,为了三师兄的仇恨,你说是杀谁?”天问捡起地上的飞刀,目光晦深。

南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又捏了捏扶桑的手心,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然后认真说道:“阿娘,我觉得你比她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