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相处

南风被顾家的婢女挡住, 她越心急,婢女们就越害怕,春休上前拦住她, “你注意自己的举止。”

“她都要死了,你与我说举止……”南风猛地推开春休,满面怒气, “春休,你不要那么自以为是,我最讨厌你这副高高在上,大事在握的姿态, 你那么能耐,你去救人啊。若不是你让她在外捞什么好名声, 她会南下遇到招摇吗?更不会被刺伤。”

春休被她推得后退几步, 听完后, 没有露出恼恨,淡淡微笑道:“你恼恨我又如何。”

“你……”南风气得一阵无语, “你真无耻。”

春休淡然处之,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襟,旋即笑道:“无耻谈不上, 最多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南风看着她悠闲的姿态, 浑身无力,她实在做不出大吵大闹的事情, 春休一副不要脸的姿态,就算再多的言语都没了用处。

南风只能让人去传话, 自己想去见一见顾锦瑟。

等了片刻, 虞府的婢女传话陛下与她家姑娘在说话, 无暇分身。

南风只得继续冷着脸地走出去了。

门外百官一见她要死不活的脸色, 顿时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南风走到子规面前抹了抹眼泪,说道:“春休好生可恨。”

“她本就可恨,你又不是第一日认识她,记住,她才是最大的狐狸。”子规抬眸,春休也走出来,她立即将家里不省心的人藏在身后,自己朝她遥遥作揖。

春休回礼,两人无声一笑。

屋内的顾锦瑟与明祎躺在一起,顾锦瑟攥着明祎修长的手腕,明祎贴着她软软的身子,久别的亲昵让人心口荡漾。

“你不晓得族长总是给我相看小郎君,都的些读书的,有人甚至说我走南闯北,不知矜持为何物,气得我立即将人揍了一顿。”

“还是些豁达的郎君,书没读死,委婉地提醒我要生子,一旦成婚就不能出门了。”

“还有一种家里不成器的,希望我过门后操持家务,你说这么正大光明的吃软饭,男子气概呢。”

明祎歪着脑袋,姿态悠然,身侧之人如小猫崽子般愤恨不平,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们长得如何?”明祎斜眼看着她。

“不知道,但听我阿娘说和猴子差不多,其实是我阿娘眼光挑剔,就连我爹那么俊朗,在她眼里都是尚可。”顾锦瑟努力想了半天,“当时是我阿娘去见的,回来后挺生气的,好久都没有理族长,族长苦口婆心与她解释,你家大姑娘都二十二岁了。这个年岁的女子都已生子,指不定都有两个孩子饶膝玩闹。”

顾锦瑟一面说一面唏嘘,与明祎说了真心话:“我觉得父母期盼儿女成家立业也在情理中,我听说顾锦桓也当爹了。我阿娘去过一回,见到孙女也很高兴。她的心已满足,倒也不会再劝说我。若你阿娘在,她会怎么做?”

虞歆骨子里是赞同女子恋爱的,唯有自己体会过,才不会厌恶。寻常夫人听到这么一件事,第一反应就是家门不幸,性子烈些的指不定就将女儿打死,清理门户。

明祎闻言,将手伸进顾锦瑟的袖间,摩挲着细嫩的肌肤,心口荡起丝丝涟漪,恍若置于云端上,微含笑说道:“她会不赞同的。”

顾锦瑟深深点头,眉开眼笑,道:“你可曾想她?”

“不想了,事情太多,开始会想,渐渐地也会忘怀。她答应敬仁太后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许是一辈子都不会见我。”明祎语气低沉,掌心贴着柔软的肌肤,唇角弯弯,“或许等我立后,她觉得我大逆不道,指不定就出来了。”

顾锦瑟立即拿眼睛瞪她,明祎点到即止,说道:“不说了。”

屋内温馨,顾锦瑟紧紧贴着明祎,明祎攥住她的手腕,虽说未曾有太多过密的亲切,心却贴在一起。

贴着片刻,顾锦瑟的心中不自觉带着暖意,侧身贴在明祎的耳畔,“明祎。”

“许久未曾有人喊我名字。”明祎轻颤,侧身对上顾锦瑟的视线。

双目相接,似有一股丝线徐徐缠绕,四年离别,一千多个日夜,虽说书信不断,可早非当年了。

顾锦瑟看着她,没有欲望,一双眼睛发亮,映着明祎温和精致的面容。明祎看着她,盯着她良久,徐徐抿唇,“顾锦瑟,我愧对你良多。”

“打住,感情的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说那么多做什么。”顾锦瑟失笑道,“我有自己的分寸,你又未曾负我,我也算得到回报了。做不成皇后也罢了,我今日的地位,看似没有权势,已得人心。我活着一场,也算知足了。”

明祎被她新奇的思维惊讶了,试问谁不求回报呢。哪怕是敬仁太后抚养先帝也想着得些回报,不求先帝成明君,也希望他对她孝顺一些。

她往前挪了几寸,贴着顾锦瑟的鼻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若负你,你会如何?”

“春休先生负了我阿娘,你也看到了。”顾锦瑟低笑一声,多简单的问题,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道理,古来皆有。

虞氏希望春休先生和她一起私奔,春休先生拒绝了,算是负心,可虞氏依旧活得很好,丈夫爱她,比春休先生舒服多了。负心的一方未必事事顺心。

凡事还需要看心态。

明祎捏着她的小臂,她蓦地一颤,道:“不准偷袭。”

明祎不听,反而说道:“你就不伤心?”

“伤心啊,哭过一阵不就好了。”顾锦瑟想骂人,一口气憋在肺部,半晌都提不上来。

明祎顺着袖口搭上她的肩膀,寝衣成了摆设,顾锦瑟开始反击,反攥住明祎的双手,微微用力将人按在枕畔,道:“你别欺人太甚。”

明祎差点笑了,凝着她恼羞成怒的面容,鲜活明亮,就在眼前,她笑了,眼角忽而滑出一滴眼泪。

“顾锦瑟。”

“在呢,没死。”

“顾锦瑟。”

“活着,别喊了。”

顾锦瑟不耐烦地回应,见她脸颊通红,耳垂粉妍,顿时起了撩拨的心意,她悄悄问:“你有同别人躺在一起吗?”

其实,她是想问,你有和别人上过床吗?

毕竟在这里,明祎是最高权力统治者,想要些女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连前朝长公主殿下登基后也宠幸了女人。

可惜命短了些,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她查过,答案就是暴毙。

古代暴毙两字太过微妙,多半不是自己愿意死的,也不是阎王来收,是有人将她送给阎王的。

顾锦瑟胡思乱想,明祎被她一句话问得脸红耳朵红,就像脖子都透着粉妍,害羞到姥姥家去了。

顾锦瑟目色明亮,明祎眼含羞涩,道:“若是有,你待如何?”

“我不待如何,打包袱走人罢了,你不必勉强的。”顾锦瑟伸手揪着她的耳垂,呵气如兰,热气氤氲得明祎眼眸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