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嫉妒

顾锦瑟没有立刻回答, 吸了吸鼻子,一双眼睛不自觉地往明祎神色瞄去。明祎勾了唇角,“一夜过来就染了风寒……”她顿了顿, “你昨夜做什么了?”

“昨夜睡觉啊。”顾锦瑟背过身子,鼻子有些不通,嘴巴呼气的时候很难受, 容易引起扁桃体炎,她抬头看向窗外,“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和亲事宜在紧锣密鼓地去办,我便闲了下来, 回来自然就早了。”明祎将针线放下,唤了春月进来, 吩咐她:“将赤玫找来。”

顾锦瑟早起就去了户部, 还没时间去看大夫。

赤玫来诊脉, 染了风寒,开药不说还让人去熬些药浴, 嘱咐冷了多穿衣。

一碗热乎乎的汤药喝下去,周身都热乎了,人也跟困倦。

天色入黑不久, 顾锦瑟就睡下, 万家灯火,明祎靠在一侧看着她的睡颜, 缓缓合上眼睛,但她没有睡觉, 也不困, 脑海里涌现与陛下的对话。

“朕对你的阿娘, 确实有几分情意, 毋庸置疑。”

“可陛下弃她于不顾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朕问你,相位与顾锦桓,你会选择谁?”

她沉默了须臾,没有说话。

皇帝静静的地看着她:“朕的心意,你该知晓。”

“臣知晓,但并非是臣主动招惹顾锦桓,而您千方白计地招惹我阿娘。”

“朕没有招惹她,那是巧合。明祎,城外相遇是天赐的缘分,朕对她无微不至,皇后做的事情,朕不知晓。太子也不知晓,你怪错人了。”

“陛下,臣只看结果,不问原因,是太子毒死了自己的生母,这样的人,让臣不耻,天下学子怎会敬他为君主。”

皇帝赶走她了,令她闭门思过。

回来的路上,她在想:倘若她不是太子的姐姐,今日已然身首异处。她带着天大的秘密活着,皇帝岂会安心呢。

她要活着,不能死!

知晓太子身世的秘密不多,皇后死了,月长活着、她活着、陛下活着、太子活着、三公主一知半解。

明祎睁开眼睛,伸手探进被下,握住顾锦瑟纤细的手腕,顷刻间,她想起了明月、想起了高山白雪。

顾锦瑟说她是她的女神,她何尝不是她的白月光。

顾锦瑟将她放在高台上膜拜,同样,她也将她放在心坎上保护。

顾锦瑟是她见过最开朗明艳的少女,每每令她想起行宫外山间的山花,开得明艳坚韧。那么好的一株花被移入屋内精心呵护,远胜过家养的牡丹。

阿娘曾说知心人难求,自己穷极一生都未曾遇到。将军待她无感情,皇帝待她如玩物,一辈子,就这么虚度了。顾夫人对顾止始终没有感情,却在他身上花费十八年时间。

她如世人一般将顾锦瑟拉入局中,与威远将军、与顾止并无区别。

枯坐良久,她不停地胡思乱想,想到阿娘,想到皇后,想到见过几面的外祖,脑海里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不住在想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

以前忙忙碌碌,如今有时间坐下来慢慢细想,她有许多关于自身的问题都要思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并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做错事该为之付出代价,天经地义,自己为自己筹谋,为自己利益最大化,那么也没有错。

那错的是什么呢?

染了风寒的人鼻息不通,嘴巴微张,一张一合,露出白生生的牙齿。明祎忍不住贴上去,唇角相碰,感受她的呼吸。

顷刻间,心被塞满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一物。

躺下来,握着顾锦瑟的手,奇怪的是脑海里空了下来,不再想东想西,突然间,耳畔隐约想起阿娘的声音,温声细语哄她睡觉,告诉她院子里的果子可以摘了,还说过几日可以去赶集没些喜欢的物什,还说等外祖过生辰的时候可以去玩得痛快。

这些话都没有实现,阿娘骗了她许多事情。

天亮后,顾锦瑟去户部上班,穿戴好却见明祎依旧躺在床上,她心中立即明白,便说道:“你今日要忙些什么,我有许多账簿还没看呢,你帮忙看看?”

“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走。”明祎翻过身,许是害怕顾锦瑟杀个回马枪悄悄往被子里躲了躲。

顾锦瑟本就有些伤感,闻言后皱眉跑到床前,掀开被子就将双手伸了进去。

“不要……”明祎惊颤低呼,恨不得立刻离开床榻,腰肢被双手禁锢,顷刻间,动弹不得,肌肤都跟着跳动,起了疙瘩。

“你前天晚上为何不去寻我?”顾锦瑟实在忍不住了,捉住人势必要问明白,哪怕丢人也要问。

明祎几声低呼都被顾锦瑟愤恨的声音压住了,她喘车气,胸口起伏不定,更多的是羞涩与无措。她不会奋起反抗,只能瞪着愈发放肆的人,道:“你忘了协议吗?”

“哪门子协议?”顾锦瑟恼羞成怒,压低声音质问她:“问你话呢,快说,不然就将你吃了。”

明祎抿唇,抓住被子的手缩了缩,“我睡着了呀。”

“你骗我,喝完以后很不舒服,浑身都感觉很热,你都去洗澡了,怎地就不知道去找我?”顾锦瑟与她对视,那一眼有哀怨也有生气,她都开着门了。

她的手绕过单薄的寝衣,贴在了腰间柔软的肌肤上。

明祎的身材真的很好,不盈一握,掐着就很舒服。小腹平坦,几乎没有一丝赘肉,让人羡慕的身材。

顾锦瑟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她的局促与害怕,让清晨的兴师问罪添了几分‘刺激’感。

“我自己可以忍受。”明祎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话刚说完,感觉腰间一疼,她顿时咬住了唇角,不敢再说一词。

顾锦瑟接连冷笑,“是吗?我觉得不错,月长的姨娘的汤药,你就接着喝吧。”

言罢,她还是松开了明祎,低哼一声,走到铜镜前整理自己的衣襟,明祎将自己藏入被子里,不断喘息。

再度抬头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屋里只余她一人,她大口喘息,得到自由,可又觉得一阵落寞,唯有将被子抱紧。

惯来勤快的人没有早起,躺到了中午,月长闻讯走了进来,见到低垂的锦帐和紧闭的窗户,哎呦一声,“都说早睡早起对身子好,你昨夜是怎么闹腾了,不对啊,姑爷昨夜染了风寒睡得很早呀。”

锦帐被掀开,床上的人遇到强光,她选择闭上了眼睛,道:“姨娘,您听到谣言了吗?”

“没有听到,道是姑爷说了几句,姑爷很好的,你好好珍惜。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洞房?”月长锦帐挂了起来,目光投在花奴身上,嘿嘿笑了,“姑爷哪里不合你意吗?你都二十七岁了,遇到这样的就行了,作何挑三拣四,你可比姑娘当年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