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端宝元年(第2/3页)

具体的升迁、品阶,不如太监明细。

可能是因为太监一生都在宫里,老年了放出去,而宫女年二十五就能出宫婚配,若是想留在宫里的,那就是靠年龄阅历成了管事姑姑,再之后就是嬷嬷。

现在后宫人少,先帝的妃嫔都搬出去了,现在就长宁宫皇贵太皇太妃住着——十二还没成婚,要是全都赶出去了,难免外头有说圣上才登基,连先帝妃嫔都不待见,不仁厚。

所以先请太皇太妃住着。

后宫空荡,黎南珠虽是没明说,但满朝文武及其背后女眷大致都揣摩到,咱们这位新帝怕是要同盛平帝一般了。

意思一生只有皇后一人。

当初黎南珠是太孙妃时,那东宫给滕妾住的地儿都没有,推了盖花园,这事吵了一通。现如今,还有人不死心,说皇后总不能把皇宫都推了吧。

其夫人就说:“推不推的我不敢保证,但老爷瞧着吧,还是早早歇了送家中女儿进宫的心思。”

果不其然,时日久了,皇后还住在永双殿,平日里大臣在正殿商议政事,有时候还能听到两位小皇子嗷嗷哭声,倒是响亮。

圣上是见怪不怪,有时候还要身边太监去看一看。

如此这般,京里官员之间便流传一句话:先太子像不像永熠帝不好说,新帝这副做派倒是像盛平帝——

有人驳了回去,说更像光武帝。

众人在脑海中挖了许久,乍一听觉得浑说,光武帝一生戎马,那是常胜将军一般,威风凛凛,新帝身子骨文弱,哪里像了?

“你仔细想,往皇后上想。”

仔细一想,恍然大悟,确实是像。

当年光武帝同黎家表亲有了私情,登基后,封对方为后——后来有野史记载,那黎家表亲皇后其实是京中容家公子。这事另说。

如今永双殿的匾额都是那时换下来的,帝后同住,长长久久寓意,可是恩爱,生下的小皇子也是哥儿,就是后来的永熠帝。

如今可不是像嘛。

“若真是如光武,那大历之幸。”

“南边的大勃,北面虎视眈眈的真人,就看今上了。”

有先前之例,黎南珠不住皇后住的永乐宫,住在永双殿,也没朝臣敢谏言乱说。

倒是竹林峰住的清修居士——

袁修不愿回宫里回京里住,说现在安好。

到了年关时,黎南珠就亲自去接,拿红豆小糕当饵,因为两崽子还小,天气寒冷,不好抱到山上来,但仔细描绘还是成的,黎南珠是画饼画的一套一套的,袁修最后下山都是迷迷糊糊。

可见黎南珠功力了得。

住也是住东宫正殿。

正殿同以前摆设已经种种不同,可袁修见了,往日的花草树木摆设皆在眼前一般,眼眶当时一红,待看到红豆小糕两个孙儿,滚滚热泪下来。

“好,都好。”袁修哽咽道。

红豆举着手要替爷爷擦眼泪,袁修先擦掉,望着红豆说:“好红豆,以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小糕也是。”

这个年过的也算喜庆,袁修到了宫里,历延年每日都去看看,父子二人也不多说,有时候下一盘棋,有时候喝个茶,坐上片刻,历延年就出来了。

黎南珠和他大哥那儿就有趣鲜活了,整日饮酒玩乐,孩子都丢给大郎照看,或是又撵了黎大郎多出去玩,过年了跟着京里一众少爷们玩乐,连赌钱玩骰子都行。

“换做旁人我不会劝你玩这个,你从小就老成,就算是玩也有克制,而且成年了,知道什么好坏,玩一玩别赌太大了。”黎南珠说。

过年小赌怡情,黎南珠以前在昭州时,年少什么都赌,赌今日谁抄书,赌他的马球输赢,连夫子今日跨左脚进门还是右脚进门都赌。

黎王爷说:“你二爷爷那时候胆大包天,还赌我会不会揍他。”

“大过年的不能揍孩子。”黎南珠当即跟在旁边笑的历延年很正经说:“我没挨揍。”

历延年点头,“大哥疼你。”

“那是自然。”

大宴会多是客气寒暄,小宴会就是家宴,先帝几个皇子发落了一圈,到现在就十二皇子显出来,因此小家宴也没多少人。

信四也坐在其中。

说起以前旧事,十二手不规矩,在桌子底下捣鼓,信四:……

“你那时候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十二好奇死了。

信四想了下说:“主子打赌有输有赢,有一次我七天不用写作业,全都是主子帮我写的。”

“!你连黎南珠都能骗过去?”十二不信,他未婚妻看着老实巴交的,“黎南珠知道吗?”

信四老实脸说:“那是我运气好,不是故意设计赢的。”

十二信以为真,当即说:“打赌就是靠运气的。”

两人在这儿咬耳朵嘀嘀咕咕,黎南珠在上头看的一清二楚,扭头小声跟历延年打赌:“你信不信,你十二叔又要被骗了?”

真是被卖了还要帮信四数钱。

历延年点点头,同款小声:“我信。”

太皇太贵妃一看这满室的小夫妻,是恨不得回自己宫里玩乐,看都不想看。黎王爷也有点想妻子了,好在过完年,他就回去了,以后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妻子。

这夜酒酣,夜宴散去。

黎南珠洗漱过,坐在床上,脸颊发红。他看着历延年,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历延年吓的不敢上前。

“阿叔?”

“你过来。”黎南珠招手。

历延年便前往。黎南珠让坐。历延年就坐。

两人穿着明黄色的里衣——现在成帝后了,衣服规格都升了,是丝绸的,滑溜溜。寝殿有火龙,黎南珠热,系带松开,露出锁骨来。

“年后我大哥要回去,这次回去后,可能以后就不来了。”黎南珠道理都知道,“他年纪大,大半辈子替我操心,我现在安稳了,有家有孩子,你人也好,他放心了。”

昭州离京里太远了,一南一北,走来一趟是真的旅途劳累。

历延年嗯,他知道阿叔还有别的话要说,不敢轻易开口,像是怕他开口,阿叔鼓足的勇气,就被他的话冲散一般。

可以说,历延年也很了解黎南珠的。

“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家了,我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和你睡在一张床,每天举止亲密,同吃同睡,没说清楚,我心里做不到,像是我吊着你,尤其是知道你对我的心思。”

黎南珠说到这儿,紧张的舔了下唇。

“那什么,我们试着谈恋爱吧。”

“你亲我一下,我感受感受,要是不排斥,咱们继续谈,要是排斥了——”

黎南珠还没想好,当初是药物下做的,他没什么恶心想吐反应,回想起来当时状态有种‘我是畜生’、‘好爽’反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