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3页)

“你两个小辈,和我祖母到底是什么渊源?”

江凛垂了眼皮,他和唐荼荼没商没量,前后的话竟落到了一处。

他慢慢道:“她……是我家长辈的故人。”

王太医长叹一声:“也罢。祖母义重,又走了没三年,这两年常有晚辈来祭拜。”

王家是老宅,家祠都在后院里,就在旁院,几步路罢了。

江凛几步路走得头重脚轻,进院子时平地趔趄了一下,唐荼荼伸手要扶,手没伸过去,他已经自己站稳了。

家祠比宗祠小许多,只记录本家先人,供后人瞻仰。墙上挂了十几幅画像,最顶上是那位著书的老祖宗,再底下,只挂最近两辈逝世的老人。

一群相较之下显得年轻的面孔中,那幅长寿老妇的画像显眼极了,按辈分次序挂在最下边一排,紧挨着她几十年来相敬如宾的丈夫。

眉眼宽慈,是在笑。

桌上那盏长明灯的光线黄融融的,只能照亮她半张像。

唐荼荼眼泪唰得下来了。

这样大的功绩,救过了皇帝、荫庇了子孙后人的不世之功,竟也只能在墙上得这么一块地方,和王家老爷拴死在一块,没一张单独的供桌。

这里从来不是她的家。

唐荼荼死死抠着掌心,咬着嘴唇没出声,慢慢退出来,把门合上了。

门关上的时候,她听到里边一道压抑的声音。

声音太小了,没听清是叹息,还是一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