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原谅我了吗?”/“嗯”

那句话落下时,戚寒先是怔愣,而后脑子里“轰”的一声,近乎炸开。

“我……我,哥你刚才……你刚才说什么?”

Alpha硬朗到悍利的脸颊猛然僵住,眼底爆出一层又一层的红血丝。

“小歌,是我理解的那样吗?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他慌乱地捏住傅歌的肩膀,身体的战栗通过指尖传到傅歌的心脏,灼烫的喘息和漫出眼尾的泪都在表明他有多渴望一个肯定答案。

而小beta只是轻飘飘推着他的胸口,垂眸咬着唇珠,羞恼似的:“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

戚寒想笑,可勾起的唇角边又滑过涓涓热泪,发疯似的想抱他,可指尖颤动良久却只敢碰碰他的脸。

“宝宝,心肝儿,小祖宗,你把话说明白,说清楚,我还、还有……”

话音一顿,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手掌握拳抵着鼻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过速的心跳稍微缓和,“我还有机会对吗?我们还有可能,你愿意……原谅我?”

傅歌仰头看了他好一会儿,倏地别过头,再转过来时眼眸里揽着婆娑的晨雾,“如果不愿意…我现在是在干什么呢?”

指尖牵着戚寒的衣领,向后拨开后露出他双肩的伤,溃烂的腺体,还有后背狰狞的刀口。

小beta的眼尾逐渐湿润,像是心疼至极:“你那天伤的那么重,几乎露出骨头了,还拿着那张小熊求我不要生气,我该有多冷漠无情才会无动于衷呢?”

“嗯,嗯我知道了……”戚寒的眼泪破堤而出,心脏被天大的惊喜砸成粉了,“哥心疼我,哥还会心疼我对不对?”

“不止心疼的。”傅歌沁着泪的眼突然弯起,像是和自己和解,也和戚寒和解。

“再恨再不甘又有什么用呢,肌肉记忆永远骗不了人。我提起笔就想画你,放下笔脑中还是你,因为仇恨所以违背自己的心意一次又一次去伤害你,但当你被推进手术室时崩溃绝望的却是我……”

他闭上眼,翕动鼻尖发出一声抽噎,望向戚寒的眼神依恋又渴望——

“阿寒,五年了,我折腾得太累了,那些前尘旧怨就翻过去好不好,我想停在你这儿了。”

而戚寒的回应野是当场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响亮的声音炸开,他左半边脸腾地红了。

傅歌吓了一跳,不等问就看到他转身跑进卫生间里,打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泼水。

冰凉的冷水一遍遍冲刷着发热的脑袋,抹了发胶的额发全耷拉下来,直到领口全部打湿,他才红着眼跑回来,打开手机录音:“哥,再说一遍可以吗?我求你再说一遍,我要每天都听。”

傅歌破涕为笑,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才不给你录音,用这个换好不好?”

踮脚圈住人脖颈,他在戚寒的鼻尖落下一个吻。

“以后我们好好过,婚礼蜜月你都补给我,好吗?”

“好!好……我补给你……”

他不管不顾地把人揽入怀中,埋头在他肩膀上哭的语不成调:“哥,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好好爱你,你给我一个机会……”

傅歌乖驯地蹭着他的脸,婆娑泪眼转瞬间变得阴狠,他冷漠地垂下眸,一字一句道:“好啊,我会给你的。”

*

戚寒给自己设想了一条漫长到看不到尽头的路,甚至已经做好了永远都不会被原谅的准备。

可行至中途却突然被傅歌一把抓住,告诉他:“不要再辛苦了,我们以后好好过。”

如同溺水的人放弃挣扎后突然被灌入氧气,坠崖的人摔成肉泥前突然被树杈拦住,他像是感受到一种近乎劫后余生般的天大惊喜,把他砸晕灌满,以至于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

一路烧到40度,额头烫得能捂两个蛋。

医生进进出出好几次都没找到病因,还以为他是突发了什么未被医学探寻到的顽疾,只有陈行知道他是太高兴了,激动得差点翘了辫子。

“修成正果了这是?”陈行给他削了个苹果。

戚寒没接,躺在床上放空,手臂虚搭在额头上,“你去帮我办件事。”

他拿出一把钥匙给陈行,交代道:“百山路十号的FH画廊,那里有小歌全部的画,去帮我取出来。”

“得。”陈行握着钥匙抛了一圈:“给他的惊喜呗。”

戚寒敛上眼皮,没有言语。

*

一场高热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一早烧就退了。

不仅如此,戚寒的办公效率还直线上升,连抽信息素都没再喊疼,陈行每天骂他一百遍忒不值钱。

骂完还得继续给不值钱的A鞍前马后。

“给,大情种,你心肝儿最新的检查报告。”

陈行把纸扔给他,脸上挂着点疑惑,说:“今天早上专家团和我说,如果傅歌能接受的话,以后可以采取临时标记的方式给他注入信息素,就不需要再抽你的腺体了,不过是个五十多岁的地中海和我说的,郑医生怎么不在?”

郑医生就是傅歌的主治大夫,内腔修复方面的权威。

“啊,郑医生家里有急事,昨天请假离开了。”身后一个面生的医生走过来,过道的风吹拂着他稀疏的头顶,戚寒确认这就是陈行说的地中海。

“您贵姓。”

“我姓魏,从分院紧急调过来的,来顶郑医生的班。”地中海恭敬地朝他伸出手:“戚会长,久仰。”

戚寒没有动作,狭长的眼眸半眯着打量他良久。

旁边陈行就没那么客气了,插着个腰:“谁同意你调过来的?我们这是私人医院,主任医师的岗位调动要经由全体股东同意,你直接空降,走的谁的族谱啊?”

他拿出手机就要发作,和戚寒说:“哥你等下,我去查查,这不对劲儿啊这儿。”

“阿寒?”傅歌突然从他们身后走过来,亲密地圈着戚寒的脖颈吻了一下,“呐,我的肉松小贝呢?”

后者举起手,把蛋糕盒子给他,宠溺地揉了下他的脑袋,“给你买好了,馋猫儿。”

傅歌笑着接过来,视线在他们身上转过,“怎么啦?要去查什么?”

陈行害了一声,“查那个新的——”

“新的报表,”戚寒接过他的话,和傅歌说:“昨天他们交上来的报表有问题。”

“喔。”傅歌没什么兴趣,牵了牵戚寒的手,问:“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临时标记?”

戚寒看了陈行一眼,后者云里雾里地退场了。

“是医生说你现在的病情很稳定,可以接受的话就用临时标记的方式把信息素注入进去。”

傅歌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就是不用再抽你的信息素了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你不用为我勉强。”戚寒把他的手指圈进掌心,慢慢揉着,“还接受不了就继续抽,我现在适应的很好,等哥彻底放下那些事,我们再考虑临时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