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折腾◎(第3/4页)

两人多日不曾碰面,今儿冷不防看见,倒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至少周瑄是这么想的。

谢锳低头继续用膳,察觉到他去净手,脱掉外袍,随后跟着坐在身旁。

圆凳靠近她,挪了挪。

手顺理成章搭了上来,谢锳没动,任由他覆在肩上。

那手掌却极不安稳,沿着肩膀慢慢游走到颈间,手指捻着青丝,指腹触到圆润的耳垂,像是滚烫的炭,谢锳忍不住避开。

杏眸瞪他。

猝不及防,周瑄把人抱进怀里,不由分说搂着便又亲又啃,只将那人惹得恼了,这才依依不舍松开唇,手仍箍在她后腰,紧紧地握住。

柔软无力的拳头砸在他肩膀,白露和寒露高兴的退到屏风后,谢锳抿着头发,小声气道:“登徒子。”

他可真爱这甜软的称呼,遂贴上去,不依不饶地掐住她腰:“你再叫一句。”

“无耻。”谢锳很痒,扭了下反落到他胸口,气喘吁吁。

“谢锳,你真是太狠心了。”

他嘟囔着,下颌偎在她颈间。

“六日,六日对朕不管不问。”

“陛下的人这六日可都没闲着。”偶尔竟能听见屋檐上窸窣如猫儿跑过的脚步声,很轻,夜深人静时。

周瑄笑:“朕自然想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朕喜欢你,恨不能时时将你带在身边。”

“我就在你身边呀,没有出宫,没有离开。”

“你不懂,你没有心,不懂朕的可怜。”周瑄赌气,轻咬她的耳垂。

谢锳的指甲抠进他肉里,羞恼着推开:“你才没有心。”

“是,朕的心都给你了,可不就是没了吗。”

谢锳一愣,被气笑。

两人闹了会儿,谢锳被他抱上床,抬手落了帷帐。

肉糜和粳米粥没来,倒是被周瑄吃干抹净,欺负的透彻。

谢锳趴伏在枕上,眼神迷离,虚喘连连,濡湿的汗珠塌透了寝衣,被推到腰间的裙衫褶皱成堆。

双腿不受控制的打颤,想要合拢,仿佛做不到。

听见一声餍足的笑,谢锳愤愤回头,雪白的小脸像点了两抹胭脂,腮颊红扑扑的。

周瑄覆过去,手臂穿过她的肩下将人揽住。

“朕可是收着来的。”

“呸!”

谢锳哆嗦着,狠狠骂了句。

“谢锳,朕身体康健强盛,是你的福气。”

“这福分,我也没那么稀罕。”

“方才朕可看见了,你分明喜欢的要紧,抱住我跟随我,朕连退都退不出。”

“你!”

可要点脸吧。

他将吕骞带来的保证书拿到谢锳眼前,晃了晃。

“别生气了,朕都服软了。”

他所谓的服软,便是应允吕骞在保证书上签了名字。

每次矛盾冲突,无法调解之时,总是被他糊弄过去。

这一回,仿佛也不例外。

谢锳闭了闭眼,喘道:“我怕是担不起陛下的服软。”

占尽便宜,还有脸说自己服软,谢锳没力气与他争辩,伏在枕间昏昏欲睡。

“但只这一次,下回朕便会狠狠罚你。”

听听,三言两语便又站在高处,分明是不知错,不认错。

谢锳扭头,睁开眼。

“下去!”

周瑄觉得自己待她太好了,以至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偏还乐意至极,连夜吩咐承禄将紫宸殿的衣物搬回来。

高兴了整日,岂料夜深人静折返清思殿,那人却不在床榻上。

问了宫人,才知谢锳搬去偏殿,此时已经沐浴梳洗完,睡下了。

周瑄站在楹窗外,听着屋内主仆三人嬉笑谈论的声音,仿佛能想象到如何轻松愉悦,而他,像极了怨妇,黑漆漆的庭院里,他在听一小娘子的墙根。

可笑。

阔步离开,承禄小跑着才跟上。

“陛下,可要回紫宸殿。”

周瑄瞪他:“去传何大将军,便说朕有军务相商。”

薛娘子来送谢礼,初三坦哥儿生辰,因为云彦和秀秀上门赴宴,故而她便只着人送去贺礼,并未到场。

薛娘子将藤编小篓子放下,掀开红绸布,一一介绍。

“这是我亲手绣的小衣,不是给你的,等日后留给你孩子。”

很薄很软的面料,上面绣着的小老虎栩栩如生,摸起来并不硌手,想来穿着会很舒服,谢锳忍不住促狭:“猴年马月的事,没影儿。”

“先备着,这是给你的,可喜欢?”

是一对臂钏,谢锳点头,收起来:“你这回礼,当真隆重。”

“谁叫你出手阔绰,竟打了个纯金长命锁送去,怕是能买一处宅子,我可不得上点心,巴巴攀上你的大腿。”

两人打趣着,仿佛回到初认识的那两年。

沉静林和云彦关系好,谢锳与薛娘子又投缘,两家时常约着出门赏花打球,连拜菩萨也一道儿过去。

“上元节立后,眼看着还有两日便到了,可有什么需要我帮衬的。”

“不用,只走个过场,旁的还跟从前一样。”谢锳摆手,绣着手里的帕子,递过去给她看了眼,“帮我改一针,我绣活不大精致,这里总是绣错。”

薛娘子接过去轻而易举引线绣边,“已经很好了,当初你喜欢绣菖蒲,总要绣费几个才满意。

这荷花的纹路比菖蒲更难,你却绣的很是得体。”

刚嫁给云彦,他同自己讨要随身香囊,便是常说沉静林有,他没有。

谢锳现学现卖,跟府里嬷嬷学着绣菖蒲,从前她也会,但绣的不好,最早时候送给周瑄,都是些歪瓜裂枣的物件,亏的他记了那么多年。

“也是巧,”薛娘子顿了下,看着她说道:“上元节,你封后,他娶妻,前缘断了。”

谢锳看着崩开的炭火,点头。

“断了便断了吧。”

薛娘子没接话,看她面容平淡,神色从容,便知谢锳当真抛弃前尘,不再汲汲于过往。

她很佩服谢锳,甚至说的上羡慕。

任凭当初如何恩爱,断绝时犹能做到果断干脆,不藕断丝连。

上元节至,宫内热闹而又隆重,处处洋溢着喜气。

彩灯红绸随处可见,纱帷轻飘,彩缎飞舞,来往的宫婢亦穿着吉利的宫服,整齐而又恭敬的端着各色木匣,来到清思殿外,随后鱼贯而入。

卯时初刻谢锳便被拉起来,盥洗更衣,妆面盘发,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入目是成排裂开的宫婢,手里托举的装饰,都是今日要佩戴在她身上的物件,她深感乏力。

魏尚书亲自写的立后诏书,算是大媒,呈于礼部后更是无人敢怠慢。

白露和寒露高兴的快要蹦起来,行走间带着风,这会儿白露按捺不住,低头小声道:“陛下让魏尚书做婚使,当真是对娘子看重,先前我和寒露总是提着心吊着胆,不到这一日终究害怕,幸好陛下是有情有义的,娘子,我这都说的什么胡话,我高兴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