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社恐(8)(第2/4页)

随后是胸部介绍,由于构造复杂,因此花费的时间比刚才更多些。

戴上手套以后,连动作都变得冰冷。范情咬住了嘴唇,才不至于在手指经过的时候喊出声。

可他的忍耐不但没有得到怜悯,反而还使得医生看出了破绽。后者存着有心的折磨,有意无意地落下重量。

等肉眼可见的开始发红后,医生才轻“啧”了一声,放过了人。

然而他的介绍又转到了肋骨处。

“人体肋骨十二对,左右对称。”②郝宿的指尖触着范情的肋骨处,“我们可以来数一数。”

范情虽然瘦,但并不是那种皮包骨的瘦,因此想要数清楚肋骨的数量,手上必然要用上一些力气。

痒意跟快意通通涌了上来,就在范情想要喊郝宿的时候,他被突然地半拥了起来。

医生怀抱清冷,动作果决地将白色衬衣从后背处扯下。半弓着的背脊曲线流畅精美,仿佛被特意打造出来的艺术品。

手沿着背部正中线滑动,仔细介绍了脊椎的数量和脊柱的构成。

示范人员完全看不见下方的人,他的脸埋进了医生的肩窝里,两只手想要抱住人,却被勒令不准有任何动作,仅有蝴蝶骨随着医生的讲解而振动。

“郝宿……”

他不再是喊着医生,而是喊着郝宿,企图结束这场煎熬。

但另一方并没有就此收手,只有暂时的吻。敷衍又薄情,只是医生为了让示范人员更加听话而使出的手段而已。

“我们可以用这种方法更加直观地来观察人体最硬的平滑肌和结缔组织③。”

医生的手中凭空生出了一个系着红绳的铃铛,正待往对方身上戴着时,学生终于因为他如此过分的对待而有了不明显的、连反抗也称不上的阻止。

“不要戴在这里……”

“那戴哪里?”

红绳已经打出了圈,套牢了范情,话音落下的时候,系得紧紧的。

“唔。”范情推着郝宿的手直接瘫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彻底地默认了医生的所作所为。

等身体构造这堂课正式上完后,范情整个人都到了郝宿的怀里。即使下方坐着的都是虚拟出来的人物,对方也都不愿意再面对了。

医用手套被摘掉扔弃在一旁,堪堪挂在桌角上。灯光在上面折射出了一缕晶莹,沿着手套指尖滴答地落在台上。

不听话的学生被医生当着这些人的面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系着的红绳在观察的过程中跟范情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小,最后逐渐消失,在有些勒人的情况下,被医生加倍惩罚。

“郝宿……”

范情的眼皮又红又肿,刚才已经哭过了一轮,声音都泛着哽咽。尽管如此,他还是亟待着衣衫完整的人做出更多。

不管是个人域规则还是范情,都被郝宿掌控着,由不得他做主。

“是情情之前想要的吗?”

郝宿褪下了医生那层扮演,温声问道。

他问范情,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对方昨天想象的,是不是还满意。

怀里的身体因为他的这句话又一次发生了震颤,紧接着就是一声肯定的答复,还有泪沾眼睫的破碎。

“是。”

周遭的场景在范情的声音里开始分崩离析,郝宿带人去了他们经常会去的地方。

柜上的玫瑰随着主人的跌宕而晃动着枝叶,朝阳升起的时候,花瓣上亦沾满了晨露。

有铃铛的声音响彻了整晚。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紧紧的,日光透不进来分毫,地上扔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大概是被用来擦过了什么,以至于看上去并不如往日柔软。

解开的领带挂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不远处是成套的西装与内衬。

下半夜的时候,两人从个人域中回到了外面。

范情身上濡了汗,喉咙里散了一半的声音经郝宿提醒,在出来的时候愣是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错差感在虚假与真实当中拉到了最大,上一秒如鱼得水,下一秒又生涩无比。

“情情白天听讲座的时候看着我在想什么?”

那样的目光炙热,那样的情绪强烈。

“我……”

范情在来回的适应当中抱住郝宿,他这会儿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只能在郝宿的提醒下做出该有的反应。

郝宿告诉他现在是在外面,所以他只能忍着声音。郝宿告诉他现在是在个人域内,所以声音可以畅然地喊出来。

“想把你关起来。”

他的尾音一片支离。

“让你只能看到我一个人,陪在我的身边。”

演讲台上的郝宿耀眼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身上。范情喜欢这样的郝宿,又在亢奋当中滋生出了无比的阴暗。

他想要隔绝所有人的视线,想要将这样的郝宿完全拢在自己的领域内。他甚至想要为他专门准备一间屋子,然后把他锁在里面。

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郝宿。

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得到郝宿。

他可以尽情地听着郝宿的声音,可以尽情地体会着郝宿给予的一切。

“情情果然是个坏种。”郝宿声调不变地骂着范情,却又引诱一般地道,“要来试一试吗?”

个人域中的一切都是可以无限重组的。

他们可以是认真讲解的医生和顽劣不堪的学生,也可以是偏执疯癫的学生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

在范情长扬的声调过后,郝宿给了他足够的缓冲时间。

再次回到个人域中时,他们已经换了另一种剧本。

医生是第一次来为高校做公益演讲,却因为过分的优秀而被他人盯上了。

学生掌握着滔天的权势,不顾郝宿的意愿将人强占回家,连讲座都没有来得及说完。

精致奢华的房屋内,处处摆件都是照着医生的喜好来的。他被奉为座上宾,被尊敬以待。

学生对他的态度十分真诚,却在轻声求得怜爱的话语下,给他的脚踝上套了专门命人打造出来的锁链。

范情企图将医生据为己有,他亦成功了。医生无法逃脱。

然而即使得到了医生的人,学生也从没有一刻得到医生的心。后者对前者总是十分冷淡的,甚至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都带着嫌恶。

但学生并不介意,他在医生的敷衍当中竭力讨好着对方。

“医生,我想要看到你为我失去理智的样子。”

他没有看到医生失去理智的模样,却在医生的有意发作下被弄得理智全无。

范情给郝宿买的白大褂提前派上了用场,它被套在了医生的身上。宽大的衣摆有效盖住了锁链,也盖住了彼此。

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也都不想记起来。

个人域和现实的来回变动下,水晶盒里的玫瑰和养在玻璃瓶里的玫瑰一度重合。只不过一个是封闭状态,一个是鲜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