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社恐(8)

西装合体,周身的线条在郝宿单腿屈膝跪在床上的时候达到了绝佳的视觉体验。

他连领带选的都是早上范情给他打的那条,一丝不苟的,于温柔中浮荡出了不可沾染的气质。

床头柜上除了范情送给郝宿的玫瑰以外,还摆放了一张照片。是范情曾经给自己拍的那些,郝宿挑了肩膀咬痕的那张。

冷白色调当中,布着靡靡的红。始作俑者围绕着肩峰处,不知道这样啃咬了多少次,才留下了一圈又一圈明显的齿迹。

他用的力气很足,可以想见范情置身图书馆时花了多少的忍耐力,才没有大叫出声,更早地引起他人注意。

在肩头齿痕的不远处,还添着一个暗红的指印。

是郝宿未褪范情衣服,一边催促着人,一边恐吓着人,在个人域的场景重置前一秒,范情抵挡不住地弯下腰时,郝宿按住他的肩膀留下的。

痛感和舒畅在一具身体上同时被造就。

照片是郝宿在陪范情下楼拿衣服并其它东西的时候看到的,因为放的位置显眼,房间里的陈设也很简单,稍微扫一眼就看到了。

两人现在已经同居了,范情的房子是租的,郝宿跟他商量过后,决定等过几天租房合同到期后就让对方正式搬过来。

个人域在郝宿靠近的时候,便跟随主人的心意展开了。

他们一下子就置身在了白天时候的讲座场地当中,身体被主人本能的规则控制着,拉出了远远的距离。一个在演讲台上,一个在演讲台下。

PPT投屏在巨大的白布上,他们分别代入了自己的角色——

“以下这些就是……”

医生是第一次受邀来到高校进行公益性的宣传,他秉持着一万分的认真来讲述自己准备好的内容,可他没想到来听讲座的人当中居然有一个十分不守规矩的存在。

男生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内,只穿着一件松垮的衬衣,一张白皙漂亮的脸上,被吮得红透了的嘴巴尤为引人注目。

他似乎是正在跟人缠绵时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讲座要参加,于是急急忙忙地穿上了对方的外套,一路跑到这里,连脖子下方都有一颗被吸出来的草莓印记。

学生坐在人群当中,模样瞧着颇有些玩世不恭。他只是为了学分才会过来,根本就不会认真去听医生讲的内容。

偶尔还会捣一点小乱,而后略微得意地看着医生尴尬的模样。

郝宿站在台上,十分容易地就看到了那名调皮的学生。他实在非常显眼,一副纯情的长相之下,尽是劣态与放荡。

他们在人群中对视了一眼,正经严肃的医生抿紧了嘴唇,居高临下地锁定了他。

他的目光沉静而温柔,却异常有压迫力。学生感觉到了这一点,但仍然在挑衅着他的权威。

于是医生从演讲台走了下来,站到了他的面前。近距离之下,压迫感陡然增加,医生尚且没有开口,桀骜的学生就已经受制性的安静了下来,脸庞也逐渐染上了绯红之色,似乎之前的作所作为只是为了吸引医生的注意力。

他坐在套了红色布罩的椅子上,两条腿单薄可耻地交叠着,衬衣之下,根本毫无遮挡物。

“你叫什么名字?”

医生俯下身,被挡在眼镜后面的视线锐利地打量了一眼对方,淡定的神色仿佛对他的现状毫无察觉。

学生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心跳突然乱了半拍,手脚发软的同时,又是那样的激亢。

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范情。”

“范情。”

医生重复了一遍范情的名字,目光倏而冷漠下来,眉眼之间都含上了一层霜意。他出其不意地握住了范情的手腕,将人直接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让他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被无数的视线凝聚着。

“穿成这副样子,是来勾引我的吗?”

学生破坏了医生的辛苦准备,以至于后者并不能轻易原谅对方。

是绝对蓄意的报复,要他在如此场合里丢尽脸面。

郝宿握着范情的手腕,将人拉着上半身贴近了自己,羞辱性的言语却令对方呼吸急促,体温升高,瞳孔放大。

他的另一只手抚上了范情的嘴唇,着力在唇珠上按压着,逼得他口中溢出蔓蔓呻.吟。

四周变得格外安静,一时间只能听到范情的声音在回荡着。

“嗯?”

医生在冰冷之下,撕开残忍的真实面目,他并不是能被肆意挑衅的。

范情自站起来的那一刻就无从招架,连身子都是全然靠着对方才能勉力支撑着。

他期期艾艾地求起了饶,根本就没有半分矜傲模样,点头的动作都透着可怜。

郝宿往下瞥了一眼,叹息一般开口:“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膝盖曲起,似有若无的,又不肯给到底,叫范情崩溃的层面更广泛了。

“看来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一顿,才能让你长长记性。”

医生收回了腿,学生却被思维支配,想要再次赶上去,却被一只手不留情地推开了。

紧接着,他几乎是被半拖半拉地带到了演讲台上。

郝宿并不怜香惜玉,将人掷在了演讲台的桌子上,手指轻微一勾,对方唯一的衣物便敞了开来。

这场演讲到这里已经变了性质,上面的人只要稍微转头,就能看到底下坐着的那些人是如何的瞠目结舌,又是如何的目光恳切。

“下面我们来分析人体构造,感谢范情同学的示范。”

医生扬了声音,微型麦克风离范情很近,声音也就放大了无数倍。

他整个人都处于眩晕的状态,四周是各种各样的目光,他被医生压在这样大的桌子上,暴露出了一切。

而在这时,医生还要掩住麦克风,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怎么样,被这么多人注视,心里觉得很刺激吧?”

他哪里是什么正人君子,分明是一匹隐藏的恶狼。

范情目光空空的仰着脸,感觉到演讲台上的灯光好似也都一齐打在了他的身上。

比灯光存在感更强的是底下坐着的那些人的目光。

强烈的,磅礴浩荡的羞耻感快要将他整个人穿透。

他连动都不敢动,方才的顽劣在此刻被吓得分毫不见,只能拉住唯一可依靠的人。

然而无济于事,医生吝于给他仁慈。

投影屏上的PPT被范情的身体画面取而代之,郝宿以专业的态度,戴上了医用手套,从头部开始解说。

五指以学术的姿势碰触在头皮之上,手套的微凉感叫人眼睫颤乱不已。

他的讲解随着手指的转移而改变。

“颈部以斜方肌前缘为界,前为固有颈部,后为项区……”①

郝宿说着,手掌便从下方托起了范情的颈部,让他肩部以上的区域都暂时固定在了一种别扭的位置,大拇指按着的颈部动脉跳动频率要远远大于正常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