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页)

说完就闹个大红脸,十四岁的小丫头,呆头呆脑,哪是他喜欢的类型,就算“娶”回去,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等风头过了,再送她离开。

陈述白审视着少年的脸,不觉得他是一个能够为了报恩搭上自己姻缘的人,若非对那个叫木桃的绣女有些感情,是不会一再豁出去的。

“抓到陈斯年再说。”

“不是,”煜王忍不住上前,坐在了御案下,“能不能先把人给臣弟,臣弟立个军令状,不抓到人,遁入道门,不问凡尘事。”

那还能娶木桃?陈述白轻笑着摇摇头,想起殊丽对木桃的维护,若是还给木桃自由身,她也会欣喜吧。

她最近都有点闷,也该让她高兴高兴了。

“去司礼监取契约吧,就说是朕的意思。”

同意了!竟然真的同意了!

煜王猛地站起来,眼前发花,甩了甩头,跪地谢恩。

当殊丽拿到木桃的卖身契时,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

陈述白承诺过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她身边人做威胁,金口玉言,大抵不会更变。晚娘和木桃的离开,让她再无后顾之忧。

也算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晚姐姐可以提前两个月离宫,木桃结识了煜王。

这两日,她想了很多事,不仅是皇室容不下她肚里的孩子,还有势必要进行的选秀,很可能成为对她的致命一击。

皇后和妃嫔册立之时,就是她彻底失宠之日,一旦彻底失宠,她会被仇家啃噬的渣都不剩。

与其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不如铤而走险,远离是非。

只是,不能与陈呦鸣、晚娘、木桃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了,也不能与她们欢歌笑语了。

惋惜总是有的,盼望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可她这么安排,不见得木桃会听从,当木桃推开煜王跑来时,已是满眼蓄泪。

殊丽上前抱住她,哄了好一会儿,“都十四岁了,动不动就哭,不害臊呀?”

“我不要离开姑姑!”

“听话,煜王会安顿好你。”

“我不跟别人走,我要陪着姑姑!”木桃哭得撕心裂肺,惊动了其余绣女。绣女们纷纷走出来,不解地望着相拥的姐妹。

煜王尴尬地咳了下,打发道:“都回屋呆着去,没你们的事。”

说完,他拉住木桃的头发,动作极轻,“走了走了,哭哭啼啼,会让别人以为我强抢宫女。”

木桃嚷他,“你就是在强抢宫女,我不走!”

“小桃儿听话!”

殊丽忽然变了语气,态度极为严肃,吓了木桃一跳。

从不会对她发火的姑姑动了怒,木桃敢怒不敢言,扁着嘴委屈巴巴地抽泣,泪豆子大颗大颗滴落在廊下木板上,任谁看了不说一句殊丽狠心。

殊丽转过身,神情淡漠,“走吧,从此以后,你就是煜王的人,与我再无瓜葛,莫要惦念着宫里的事,好好经营自己的日子。”

就算被责骂,木桃也想问清一件事,她只是天真,不是傻,凑过去小声问道,“姑姑是不是有其他打算?不必回答我,你不动就是默认了。”

殊丽闭闭眼,真的没有动作。

木桃心里稍微好受些,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好,我走,可我不会丢下姑姑一个人的,永远都不会。”

说完,她转身跑开,连包袱都没有收拾。

煜王也看出殊丽的决然,虽不知因为什么,但他心里做好了帮衬她的准备,即便会顶撞天子,“我在城中买了一座小宅,暂且安顿木桃,你若得空,可以过去坐坐,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别单枪匹马。”

殊丽没有回头,哑声道:“多谢,还有,请帮我保守秘密。”

都不知道是什么秘密,可煜王还是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跟陛下讲的。”

身后的脚步声渐远,殊丽默默回到耳房,独自坐在方桌前,静数着时辰,一刻钟、两刻钟......她的木桃应该已经走出了宫门。

经年,保重。

一下失去两个能够说贴心话的姐妹,殊丽心里空落落的又如释重负,默默筹谋起出宫的计划。

宫外的日光似乎比宫里炽烈,可不被逼到份儿,她是万万不敢飞蛾扑火,只因之后的几十年,都要隐姓埋名。

若能逃离,世间将再无姜以渔,也再无殊丽。

入夜,风雪交织,歇山顶上覆了一层薄冰。

殊丽挑灯来到燕寝,等了两个时辰才将人等回来。

今晚的她格外热情,任陈述白摆弄,只是到了临门一脚,却突然捧起男人的脸,水盈盈地望着他,细细的指尖抚过他俊美的面庞。

陈述白眉头舒展,眼尾很快晕开两抹红。

他凝着殊丽灵动的眸子,低头去吻她眼帘。

殊丽闭眼,任他细细密密地亲着,指尖蜷起,与他的低吼相衬。

陈述白没想到她这么大胆,比不过元佑的不愉悦一扫而光,抱着女子唤了声“丽丽”。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唤她,殊丽学着他回吻他的眼帘,“我叫姜以渔。”

陈述白没如她的愿,反而将她搂得更紧,恨不能揉碎在怀里。

她是他的殊丽,不是元家的姜以渔,无关身世,只关风月。

蓦地下唇一疼,微挑的凤眸一怔。

她主动吻了他。

虽然只是轻轻地啃咬,却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了过来。她愿意放下心结来吻他,是不是意味着,她忘记了元佑,心里装下了他?

说欣喜若狂可能夸张,可陈述白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恨不得将最好的一切都捧给她,只要她想要。

将人推在枕头上,反客为主,深深地掠夺了她的清香,攫取了她的甘甜。

殊丽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仰着头迎合。

陈述白几次失控,想要拉开她的裙带,可顾及到她来了月事,还是停了手,环住她的肩,一次次掠夺她的舌尖。

细吟和粗嘎交织,一个败于下风,一个势头正盛。

芙蓉帐暖,一吻久久没有落幕。

殊丽也不知自己今晚怎么了,渴望与他相拥,要不是肚子里的小东西见不得光,她或许会坐在他身上摇曳腰肢。

莫名的浪荡啊,可她控制不住自己,有很多个迷离疯狂的夜晚,她甚至觉得陈述白和元佑是一个人,浑浑不清。

余温未消时,她窝在陈述白怀里,指尖卷着他的一缕墨发,“明儿我想出宫一趟。”

“去你朋友那里?”陈述白轻拥着她,让她躺着更舒服些。

“不去,我想去绣坊寻几位大师傅。”

“尚衣监的绣女不够你使唤?”陈述白觉得身上不爽利,却还是愿意跟她腻歪在一起,而不是立即去沐浴更衣,“朕给你添些人手,或者你辞去掌印之职,留在燕寝。”

“留这儿?”殊丽好笑道,“每日当个长颈花瓶,望着日出日落,等陛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