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第2/3页)

傅灼望了她一眼,见她不说话了,他便主动道:“提亲的事,应该很快了。此事老太太已经知道,她很高兴。只要能再说服兄嫂那里,届时她老人家会亲自登门提亲。”

“真的?”秋穗本能眼睛一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侯爷侯夫人的态度,其实对她来说不那么重要,只要老太太是同意的,那么再久她也是愿意等的。

“嗯。”傅灼非常郑重的点头,“那日一回家去,便把你我之事同她老人家说了。她起初不肯信,非说是你我合起伙来演戏给她看的。后来在我的一再保证下,她才信了我的话。知道这是真的了后,她也很着急,恨不能即刻就登门来提亲。”

秋穗本能高兴的笑起来:“亏她老人家想得出来,这种事,怎会是演的呢?”

傅灼其实想把自己所有的计划全部告诉她,包括槐花巷的那一出。但又觉得,若全部说了,势必会让她跟着承担太多压力。

她本可以轻轻松松的过日子,有些压力,也不该她来承担的。

所以,傅灼在三思之后,有关槐花巷的一切,便都没说。

“兄嫂那里……再给我些时间,应该要不了多久了。”傅灼承诺。

秋穗在侯府里生活了十二年之久,自然很懂侯爷侯夫人的脾性。哥哥同晴娘定亲,侯夫人都能闹上那样一场,何况是傅家郎主想娶她了。

他们是侯府的一家之主和当家主母,除非傅郎主想同兄嫂彻底决裂,日后闹得兄弟不快。否则的话,此事只能想法子慢慢来。

需要点时间,又算得什么呢?

在这件事上,秋穗旁的忙帮不了什么,只能给足他时间,慢慢等着他了。

所以秋穗也十分善解人意地道:“侯爷和夫人不同意……我是很能理解的。但我不在乎这个。只要你坚持,只要老太太是高兴的,我就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所以,你也别怕叫我久等了,这件事慢慢去办就好。若是为了我而去同侯爷夫人硬碰硬,自此兄弟之间生了嫌隙,可就不值得了。”

傅灼从没看轻过秋穗,从一开始便就是。或许,最开始她被老太太打发到修竹园来侍奉时,他曾怀疑过她有私心。但之后相处了几日,待他对她有了一定的了解后,他心中也就对她有了敬佩之意。

有怜惜,有敬佩,有欣赏。然后在这种情感基础上,朝夕相处中,又渐渐衍生出对她的爱慕和情愫来。

而从坚定的认定了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从没想过放弃。

二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起江六郎,但却又都彼此心知肚明。武丽娘煮了面端来,秋穗陪着他一起吃完。因明日还有公务要办,傅灼不得再多逗留,吃了面后,便不舍的提了离别。

秋穗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又亲自送他出门。

望着他翻身上马,又望着他打马疾驰而去。直到一人一马早消失在了视野中,直到原本寂静的路在一阵阵“哒哒哒”声渐远,又再恢复寂静后,秋穗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往回走。

心中似有什么信念,又再坚定了几分,秋穗这会儿心情极不错。

*

傅灼又忙完了一桩案子后,带着案卷暂回了京中复命。

这回没再着急离京,而是继续留在了京中,多逗留了几日。傅灼这边一回来,吴氏那边立刻又暗中差派了人跟上。怕被小叔发现有人跟踪他,吴氏特意选了个练家子。

几日一跟下来后,那人便把傅灼这几日逗留京中时常去的几个地方全都禀给了吴氏。甚至,槐花巷他常去的那户人家的住址,也给确定了下来。

这日趁着傅灼被圣上叫去了宫里,人不在家的机会,吴氏亲自寻去了槐花巷。

去的时候,原还想着,左不过就是外头养了个外室,虽说不好听,甚至可能叫言官知道了,也会弹劾一二,但也的确不算是大事。若他真喜欢,待迎了正头娘子进门后,抬进府里给个姨娘的名分就得了,也闹不出什么来。

但吴氏万万没想到,小叔金屋藏娇,在槐花巷里养的,不是个外室,而竟是个……是个……

吴氏弄清楚状态后,不敢惊动任何,立马就带着人赶紧悄悄回了侯府。直到回了府上,她整个人还浑身冰冷,显然还没从那份惊吓中恢复过来。

吴氏这会儿面色苍白,有气无力摊在榻上,一个劲差人去前院问侯爷可回府了。

总算在黄昏时,得知丈夫人回来了后,她立刻踉踉跄跄的寻去了他书房。

吴氏素来稳重,但这会儿却有些莽撞。没通禀,直接就闯了进去,然后一见到丈夫人,就有气无力的瘫倒在他面前。

“侯爷,出大事了。”吴氏受到的惊吓太大,这会儿仍还没缓过神来。

因为她回来后也继续在心中盘算了一番,想到了小叔这些年怎么都不肯娶妻的事,也想到了他院子里几乎全是男奴,鲜少能瞧见婢女的事……这桩桩件件交叠在一起,真相全部都指向了那一个,那最不堪的一个。

她实在不敢想,若小叔外头娇养娈-童的事被捅得人尽皆知了,这于侯府来说,将会是怎样的噩耗。

傅煜也被妻子的这一举动吓着了,他从没见过妻子如此。立刻挥退了屋中侍奉的所有人后,他亲自将人扶了起来,严肃着问她怎么了。

吴氏知道这事瞒不住,她也不敢瞒。所以,她就一五一十,把她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丈夫。

傅煜越听下去脸上表情越难看,最后转过身去,负手面对着窗,背着妻子而站。见妻子说完后,他冷声问:“你可看清楚了?”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声音冷到极致。

这事说出来后,不是自己一个人担着了,吴氏反而心中轻松了许多。

她相信自己亲眼所看到的,也信自己的直觉。所以,言语之间,自是信誓旦旦。

“怎么可能会有错?老爷,您细细想想看,为何五郎这些年都不肯定亲。为何他那修竹园,几乎都是男奴侍奉?当然,此事事关重大,老爷也是不能听信奴家的一面之词的。不若……您去找五郎好好说说吧?这怎么着,总得娶房媳妇回来。他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再耽搁下去,外头的人可真要非议了。”

见自己说了这么许多,丈夫却一言不发,吴氏又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侯爷?”

“我知道了。”傅煜冷静下来后,转过身来,他看着妻子,严肃又冷厉的吩咐道,“此事你不必再管,更不准透露出去半个字。”

吴氏说:“老爷,我知道事情的轻重,自会守口如瓶。还有今日带去的几个家奴,也都是府上签了死契的亲信,万不会泄露出去半个字。”

傅煜点头,表示对她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