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不理解(第2/3页)

是因为移情别恋,喜新厌旧吗?

或许根本的原因是,从最开始,他对夏轩就称不上是爱吧。

他只是在用自以为是的深情与卑微,换一个人来爱他,像一个商人一样,无所保留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然后寄希望用这些筹码,换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

他的深情不是因为深爱,而是因为他需要获取一个深爱他的爱人,用从那人身上汲取的爱意,将自己那颗永远填不满的心脏填满。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夏轩半斤八两,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爱情商人”,精打细算地衡量着对方能提供的价值。

但他对谭玉书是不一样的。

要说为什么,他谭玉书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他需要的价值。得有多想不开的人,才会寄希望从谭玉书身上,获得感情价值。

与之相比,只要夏轩想,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产出99%的感情,哪怕有1%是虚假的,那99%也足以把人淹没。

但谭玉书就算把整颗心捧出来,能提供的也只有10%而已,在他的心里,有太多太多比感情,甚至比他自己还重要的东西。

一个聪明的“感情商人”,怎么会投资这样贫瘠的一块土地呢?

但自从遇到谭玉书,他就一路义无反顾的投身进去,哪怕每时每刻理智都在提醒他,谭玉书究竟是一个多么清醒而聪慧的人,只要爱上他,就会被他掌控节奏,彻底迷失在他编织的美梦里,终其一生都不会得到一个真相,他 还是无法阻止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呢?

此时此刻,池砾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真真切切的爱上谭玉书了。

爱上谭玉书的理由也很简单,但凡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又有谁能忍住不爱上他呢?拒绝他这种事,连扎尔木多吉那个倒霉鬼都做不到。

想到这池砾顿时有些不高兴,这样一说,好像他很没定力似的,随随便便就被这个小妖精勾走了,哼!

但是在内心深处,池砾又真真切切的怂了,面对谭玉书似真似假的“拷问”,他的心,还有点慌……

明明就什么事都没有吗!明明就是他谭玉书比较过分好吗!

他只有一个八百年前就丢脑后的初恋,他谭玉书身边可是围绕着数不清的臭不要脸的舔狗呢,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好不好!

谭玉书居然还要质问他,池砾都快委屈死了。

委屈归委屈,那他非要问,就问呗……

然而直到家里,谭玉书都微笑着坐在那不置一词,回去的时候和安静坐在客厅里的三个长辈,挨个问了一下好,就回自己的卧室,把门锁上了。

池砾:……

什么意思啊!还真生气了!他又不是不说,是他自己不问好吗!

池砾瞪圆了眼睛,当场就想冲进去和谭玉书理论,但扈春娘先叫住了他,微笑道:“池小郎君,咱们单独谈谈吧。”

池父池母听到这,顿时鹌鹑似的低下头:儿子,你自求多福吧,我们也帮不了你。

池砾看向笑容得体的扈春娘,知道该来的总归是会来的。

和别的家长不同,扈春娘在发现儿子“不合宜”的恋情后,一直表现得很淡定,可正是这种淡定,才是最可怕的。

谭玉书身上的聪慧,或许有一大半,都源自于这位母亲的言传身教,池砾从不觉得,自己能“战胜”这样一位母亲。

但他还是不让寸许地直视着扈春娘,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弃谭玉书。

甚至于,他已经做好了某种让步的准备。

池砾神情紧绷地直视着扈春娘,等待着她发难,而扈春娘却只是悠哉地摇着扇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池砾的精神越来越紧绷,扈春娘才轻笑一下:“池小郎君,不必紧张,以我们两家目前相交的深度,我是没办法对你们的事提出什么反对意见的。”

然而说到这,扈春娘用扇子遮住琼鼻,笑靥如花:“但是那一天,也是在这,我问了玉郎一句,对你到底是真情居多,还是利用居多,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池砾的十指逐渐收紧,真不愧是谭玉书的娘啊,只一个回合,就找到了他们感情中最大的裂隙。

过了好一段时间,池砾才缓缓抬起头,无比笃定道:“我不猜。”

“呵,为什么?难道池小郎君是害怕了吗?”

池砾看着扈春娘的脸,慢慢的开口:“不,只是没有必要。”

扈春娘看着他,眼里具是似是而非的笑意,好像在怀疑,又好像在嘲讽。

而池砾却不会受她的态度影响了,飞速道:“伯母你说的这个问题,无外乎两种答案,那就是谭玉书爱我或者不爱我,可是伯母……”

池砾抬头:“是我先爱上他的,在他没有爱我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他了,那么这两种答案,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伯母,如果你真的反对我们,那么就让他对我放手吧,因为我是绝对不会比他更先放手的。”

扈春娘的脸色顿时沉下来,池砾却分毫不让地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扈春娘突然笑出声,这一笑便是止也止不住,好半天才抹着眼泪,好笑地看着他:“可是我看你们今天好像吵架了,才一天不到的时间,你们就开始不和了。”

“没有吵架!”

池砾皱起眉,只是谭玉书单方面闹脾气而已,只要他好好解释一下,就没事了!

扈春娘冷哼一声:“既然是这样,那就把这个东西给他吧。”

说罢递给他一瓶药水,池砾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扈春娘摇摇扇子:“你不知道吗?他身上有伤,却没有药水味,伤口肯定就是没处理呗,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一直不处理,好得也慢,你把这个给他,我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池砾顿时站起来:“他什么时候受伤了?”

扈春娘摇着扇子,理所应当道:“当然是我昨天,亲手打的。”

池砾:……

不理会池砾骤然沉下来的脸色,扈春娘微笑道:“刚刚那个答案,池小郎君,真的不想知道吗?”

……

谭玉书掀下厚重的毛衣,终于轻松了一点,一天过去,后背疼的倒更厉害了,天知道他娘使了多大劲。

不过这也是他该,为了先一步软化他娘的心防,他故意先招的这一顿打,好让他娘心疼。

有了这份心疼,在之后的谈判中,他娘就会不由自主的退一线,以达成目的。

其实,他和他娘说的那番话,真的很过分,他娘打他也是打轻了。

但是他不想这件事再无休止的拖下去,到最后弄得所有人身心俱疲。

突然间,卧室门“砰砰砰”的响起来,这动静,除了池兄,不作第二人想。

谭玉书立刻蒙好被子,隔着被子对着门外喊道:“池兄!我睡了,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