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用怀疑

谭玉书不晓得做什么表情, 总感觉表现得太高兴,或太平淡,以池兄的性格都会炸毛呢。

正左右为难时, 池砾冷哼一声, 一巴掌按人脸上:“你那是什么反应啊!我们是谈恋爱, 又不是甲方乙方,你用每个反应都斟酌一下对错吗!”

谭玉书:……

可是池兄,看看你现在的行为,说这话好意思吗?

很显然这些话池大总裁只是嘴上说说,才不会因为这个反思自己, 甚至因为谭玉书脸上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愉悦的感觉更深了。

谭玉书悟了, 果然, 池兄就是喜欢欺负他吧,好过分……

这都被发现了,等上完药, 池砾毫无悔改的钻进被窝,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谭玉书的眼睛,谭玉书被看得发毛,结结巴巴道:“池……池兄,我脸上有东西吗?”

池砾上下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有。”

嗯?

谭玉书立刻摸摸自己的脸:“什么?”

池砾眯起眼, 无比郑重道:“有点好看。”

谭玉书:…………

池砾得意的等着看谭玉书的反应,就看见他一副被沉默了的样子,顿时把他的手擒在胸口, 怒道:“你这是什么反应!”

谭玉书勉强从那种天雷轰顶, 外焦里嫩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抽抽嘴角,挤出一个微笑:“哈哈……好……好好笑哦……”

池砾:……

“谁给你讲笑话了!”

他好不容易准备对谭玉书好点,互诉一下衷肠,谭玉书这是什么反应,气死人了!

谭玉书蜷缩成一团不敢说话,他觉得池兄最好还是正常点,不然他有点害怕……

就这样,池砾人生中第一次缠缠绵绵的情话,以惨败告终。

气的他抱住人就是一顿乱啃,果然这种直接表达爱的方式,才更适合他。

谭玉书被他的一顿乱亲亲的浑身发烫,虽然房子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但想到两家父母就在隔壁,还是低低喘息了一下:“池兄!”

池砾平稳一下呼吸,鼻尖萦绕着浓浓的药水味,更加用力的将人揉在怀里,嗓音沙哑,嘴上却强硬道:“干吗,我就亲一下,你又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

谭玉书:……

好吧,是他不健康,池兄一直是一只健康的小天使,能不能麻烦他这个健康小天使,先放开他啊!

就不!

两个人挤在被窝里,呼吸交织,耳鬓厮磨,总感觉这样下去不行,得干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谭玉书艰难的拾起一个话题:“今天聚会时……”

一听他提这个,池砾立时堵住他的嘴:“只爱你!只爱你!过去现在未来,都只爱你!谁都比不过你!”

“真的吗?”

“当然,你不信我给你发誓。”

“那池兄你发吧。”

池砾:……

这套路是不是不对啊?

迷惑间,谭玉书一把将池砾拎起来,按照正规流程,让池砾无比庄严的立了个誓,并许下了一个超级恶毒的诅咒,保证忠贞,才心满意足的露出一个笑容。

看着他满足的笑容,池砾眯起眼:“我突然想到,你之前好像也给我发过誓,但你那个誓言,流程根本没有现在齐全。”

谭玉书的笑容戛然而止:“是……是吗?效力其实一样啦,池兄你尽管放心。”

池砾缓缓眯起眼睛,谭玉书他可真行啊!这还带和老天爷讨价还价,虚假合同的!

而且他自己说的时候随便说,搁别人身上就手续齐全了呗?

谭玉书双眼放空,他什么也没干,不要看他。

这只狡猾的小狐狸!

重新将人捞在怀里,惩罚一下他的不诚实,咬着耳朵恨恨道:“你以后不许骗我!”

谭玉书立马点头:“我保证!”

“那你也发个誓!”

谭玉书:……

许久,才无比诚实道:“池兄,我不敢。”

哼!他就知道!大骗子!

恶狠狠的蹭蹭谭玉书的脸颊:“那你给我讲讲你爹的事吧。”

“我爹?池兄想知道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

谭玉书沉默了一下,但既然池砾问起来了,那就认真的回忆一下吧。

他爹过世时,他还很小,加上聚少离多,对于父亲这一印象,已经变得很模糊了,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记忆,还是外人的讲述,那从何说起呢?

想了一会,谭玉书缓缓道:“我爹长得怎么说呢,用池兄这的话形容,很帅,很像我。”

池砾一巴掌呼他脸上:“要不要脸啊,哪有当爹的像儿子,应该是你像你爹!”

谭玉书顿时也笑了:“呵,池兄说得对,但总有人和我这么说,我就习惯了。”

接着话茬继续回忆道:“但我爹和我有一点很不像,就是他没我运气好,小时候一半脸被狗咬了,所以那张帅气的脸就没保住。”

池砾:……

不知为什么,听谭玉书这么一描述,他的脑海里缓缓浮现出“小谭玉书”脸上带着一个牙印,捂着脸哭唧唧的样子。

谭玉书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伸出手将他的头掰回来:“池兄,是被狗咬了,不是被人咬了。”

哦……他也没说被人咬了啊,干什么这么说他……

赶紧将脑海中的神奇画面挥走,不然好像对老丈人有点不敬。

谭玉书无奈地看了池砾一眼,池兄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啊!

不过因为不是人咬的,所以伤的比想象中更严重,半张脸都毁了。

在雍朝,相貌有损者不能参加文举,谭父的仕途就此断绝,谭家诗书世家,谭父作为嫡子,不能入仕,让谭玉书的祖父很是失望,遂不太管他了。

谭玉书的祖母却偏疼幺儿,给他留了许多家财,希望他去从商,不能做官也做个富家翁。

但谭父对经商没什么兴趣,反而好习枪棒武艺,便去考了武举。

雍朝文风昌盛,武举也是以文试为主,所以会有许多仕途无望的书生钻空子,先考武举,考中后再想办法迂回入仕,因此考武举的人也非常多,没那么好考。

但谭父诗书世家,比他武艺高的纯武人没他有文化,比他文化高的纯文人没他有武艺,所以顺顺利利的考出了一个武进士。

但还是因为脸,连迂回入仕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当了一名实实在在的武将。

不过毕竟是武举出来的,谭家又为他捐了很多钱,所以一开始就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

却不承想赴任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病恹恹的跟着商队同行,半道还遇到了截道的,被一起截上了山,和他一样倒霉的,还有出来跑商的扈老爷。

谭父那时候已经烧得不行了,被扔在山洞里不闻不问,还是扈老爷看他怪可怜的,和山匪打招呼,承诺写信让家里人送银子,从山匪那换了一些照顾,才让谭父慢慢缓过来,谭父自然对这位义士感激不尽,每日都窝在这位义士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