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的猫好软

“行了,我先给你疗伤吧。”

“你治不好的,给我灵石就行。”

荆年懒得再跟我争执,径直伸出手掌,凝聚内力,源源注入我的创口内。

本以为是徒劳,不曾想体内竟真涌起一股暖流,同时电量百分比不断增长。我想到来五蕴宗第一天见过的那盘棋,洊震峰对应雷元素。

太可惜,和充电宝同床共枕这么多天,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不多时,伤口已在充沛的内力加持下完全愈合,荆年收回手,我还恋恋不舍,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

“你还有别的伤吗?”

“没……等等,还有半年前的。”我指着胸前,皮肉下,机械心脏一直留有几道裂痕,害我多少有点心律不齐。

闻言,他眸色暗下来,大抵是又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只怪这位置太不凑巧,竟和荆年的陈伤如出一辙。

荆年曾经一语成谶,我们,微妙地很相像。

“半年前的话,就是荆府那次了,我记得检查过,没有任何伤口。”他淡淡道。“长老还在等我,别耽误时间了。”

眼看着充电宝要走了,情急之下,我将荆年的掌心摁在我心口,道:“不是的,虽然外面看不出来,但是里面坏了。”

他终于开口,不过语气很是犹疑。“你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重重点头。“对,心跳很不稳定,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隔着薄薄青衫,人造齿轮在旋转,真实脉搏在跳动,二者相距不过三寸,他只需跨过这三寸距离,就能揭开真相。

荆年不语,眼睛就像今天的天气,阴晴不定,我也莫名忐忑起来。

难道因为方才柏霜划开的创口,被他看到了内部构造?

半晌,他终于抬眼,不露痕迹地避开对视。“你的……为什么是软的?”

“啊?”

“喵——”2号吃力从荆年掌下挣脱出来,气没喘匀,就因惊吓而咬了他一口,然后它就像刚才的徐锦,被扬飞出去,好在我及时接中。

我将它翻来覆去检查,方才一路跌宕,这小东西倒啥事没有,连皮毛都只打湿了表层一点。

“把它带出来做甚?”荆年无暇的手背上多了两个尖尖牙印。“你究竟是在这儿修行,还是养猫?真是朽木不可雕。”

“可是,把它放在家里,要是又被别的猫咬死了怎么办?”

好歹也花了些功夫才救活,死了不就是做无用功吗?

无用功=浪费电,绝对不行。

荆年冷哼道:“一只白养的畜牲而已,我好心帮着脱困,还给疗伤,反倒恩将仇报。”

我不明所以,将猫举到他面前。“你到底在骂谁?”

他不耐地打开我的手,捻了个法诀,微光闪过,我还没感知,荆年指间就多了一撮湿漉漉的断发。“下不为例。”

我拧了一把还在淌水的发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问2号:“是你咬的他,他为什么要剪我头发?”

2号:“喵?”

“这个年纪的小孩就是任性。”

“喵呜?”

回到寢居,竟有访客等待,倒是稀奇,平时这里一直门可罗雀,鲜有人踏足。

薛长老在屋内来回踱步,嘴里一边念念有词,我沏茶的过程里,隐约听到“任务”、“主角”之类的字眼。

“什么任务?师尊,是煎药么?”

“不是。”他轻咳两声,“你不知道么?渡业大会就要召开了。”

“什么大会?属玉师兄不是说,考核后接着就是去无定崖召唤神武么?”

“今年不一样了,那些门派的老头子非说什么天有异象,加上近来确实时局动荡,内乱外患不断,心怀鬼胎的,未雨绸缪的,个个都坐不住,非要提前把大会给办了。”

“什么时候办?”

“三天之后。”

“这么快?”

“渡业宫的人都拍案定下来了,谁敢说不呢?”薛长老翻了个白眼,生生将一双丹凤眼糟蹋成吊梢三白。“都已经派人去送今年参会的名单了。”

“哦,难怪我刚才听柏霜他们说要下山。”

“按惯例每座峰都要派人,他和属玉都是元婴末期,自然是要领队的。”

“那荆年呢?”

他手一甩,茶杯碎成三瓣,他疾言令色道:“戚识酒,合着我让你混日子,你真是全听进去了?”

据薛长老说,这渡业宫是凌驾于各宗系门派之上的裁决方。

渡业,意为引渡罪业,无论修真大陆任何一隅出了邪祟,渡业宫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审判权,哪怕门派再大,风头再盛,都没资格提出异议。

也为了巩固势力,定期就会举办一场渡业大会,邀请各门各派的新秀进行切磋,一决高下,修真界名声显赫的大能们,十有八九在少年时,就于会上大放异彩。

“所以啊,十年一届的渡业大会,到底是冲什么人来的,你还不明白么?属玉也好,柏霜也好,上届就崭露头角了,老头子们这次可是盯着新人的。”他换了新茶杯,很没风度地灌了一大口,摆手道:“我看你只知道每个月发多少灵石。”

我从长篇大论中提取重点:“我也要参加么?”

“你?就别让人家看笑话了。”

“那我又不去,你为何跟我说这么多?”

薛长老一拍桌子,第二杯茶差点又不保。他语气激动道:“怎么能不去呢?这可是重要剧情!”

“什么剧情?”

“咳……我的意思是,惯例就是每座峰都要派人,你不参与比试,随行前去就行。”

“知道了。”

他这才松了口气,又说明了其他的注意事项,可谓是事无巨细,末了还一反常态,郑重拍拍我的肩。“此行奇险,切记要慎重。”

“不懂。”我一头雾水。“当观众能有什么危险?”

他垂眸看着杯缘被唇沾过的地方,已乌黑腐蚀,许久才问道:“你去过蚀艮峰的秘境吗?”

“没听说过,和十几年前那场大火有关?”

“嘘——”薛长老面色凝重,示意我噤声。“你再想想,我先前就给过你提示。”他叹了口气,“不能再多说了,你自求多福吧。”

提示?

我火速调出这半年来听过他说的话,16倍速播放了一遍。

口头禅如下:

1、烦死了。

2、离我远点。

3、再看把你眼睛剜了。

有用信息少得可怜,除了那句疑似听错的“奇变偶不变”,没有异样,更未提到秘境有关的字眼。

三日之期很快到了,参会的弟子约有百名,除了我都是各峰的首席弟子,他们自然是御剑飞去场地,我还未习得此术,幸好秦属玉看出我的窘迫,主动提出共乘。

夜啼剑虽未出鞘,但秦属玉握住它的一瞬间,仍旧气势卓绝,修为稍低的弟子险些站不住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