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在干啥?!(第2/3页)

在外面登台表演的修士,水准赶不上名门大家,但容貌过人的女修也不在少数。

左凌泉站在水潭边看了大半天,还瞧见了一个穿着清凉的女修在台上跳舞,也不知是不是‘合欢宗’出来的,反正舞姿勾死人,扭腰送胯全是不正经地暗示,看得团子都捂着眼睛:“叽叽叽……”,说些‘这婆娘比娘都骚气’的鸟语。

可惜的是,左凌泉还没瞧两眼,就被静煣掐着腰拉到了别处,听一个糟老头子拉了半天二胡,啥也没看着。

谢秋桃凌晨到礼乐宫后,和千秋乐府的执事报了名,但排队的人太多,等轮到她上场的时候,宗门庆典都快开始了。

谢秋桃性格活泼外向,对万众瞩目的场合没有半点怯场,抱着铁琵琶跃跃欲试。

左凌泉和汤静煣,却是有点提心吊胆,特别是团子,咬着谢秋桃的裙摆,示意‘桃桃你别冲动,人可以不怕死,但不能社死遗臭万年’。

左凌泉也不能说秋桃技术不行,反正是交流的场合,犹豫了下还是鼓励道:

“放心去吧,谁敢笑话你我收拾谁。”

谢秋桃对这话却不怎么满意:“左公子,你还不相信我不成?以前都是弹着玩儿罢了,我认真起来,可是很厉害的。”

左凌泉半信半疑,目送誓要在今日扬名的桃桃,跳上了湖畔的圆台。

谢秋桃在数千修士的注视下抱着琵琶坐好,略微调试姿势,找到熟悉节奏后,就开始表演练习多日的曲子:

“当当~”

结果……

也不能说弹棉花,曲子很欢快,配上铁琵琶低沉厚重的音色,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谢秋桃自幼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主要精力放在家传的音律术法上,对单纯的音律研究并不深,想要以一己之力镇住千秋乐府,还是差了点火候。

但即便如此,谢秋桃在台上展现的水准,也远超过来的大部分散修,围观的修士先是奇怪琵琶的音色,最后便被曲子吸引,点头赞许者无数。

乐府正殿落座的高人,也听到了这调子特别的琵琶曲。女修雅荷倾听片刻后,开口道:

“这姑娘弹的曲子,有点北境乐曲的影子。北狩洲没落后,玄武台等仙家大半消亡,传承也都断了,如今倒是极少能听到。”

正在为谢秋桃提心吊胆的上官灵烨等人,听见这话暗暗松了口气。

铛铛铛~~

一曲终,湖畔静默片刻后,就发出了热烈的拍手叫好声。

谢秋桃有点小得意,抱着琵琶欠身一礼,就跃下了台,等众人目标被下一个表演的女修吸引后,才跑到左凌泉跟前:

“左公子,怎么样?”

团子蹲在汤静煣怀里,“叽叽~”回应,应该在说:“你以前这么弹,小龟龟早就认主了,鸟鸟还以为你只会弹棉花呢。”

左凌泉满眼赞赏:“大开眼界,很好听。”

谢秋桃有些不满意,笑眯眯道:

“这夸奖好没诚意,左公子,你不是会吟诗吗,我弹这么卖力,你不得即兴赋诗一首夸夸?”

汤静煣也是点头:“是啊,这种文绉绉的场合,来都来了总得凑个热闹吧,要不你也上去吟个诗?”

“是啊是啊……”

“叽~”

左凌泉那会吟诗作对,不过秋桃眼神这么热切,他略微琢磨,还是文绉绉来了句:

“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抑……后面忘了。”

谢秋桃眼巴巴等着,很是扫兴:

“好歹想一首完整的吗,也不一定非得评价曲子,赞扬美貌呀、形容风景呀,都可以。”

“那行,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诗倒是不错……不过这里有鹅吗?团子不算,它没脖子……”

“叽?”

“好吧,那就换一个……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嗯~这还差不多,就是听起来不像是说我……”

“呵呵……”

……

——

三人谈笑之间,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太阳升至高空,千秋乐府的府主,登上夔鼓岛上的鼓楼,擂响了那面带有宗门徽记的巨鼓:

咚咚咚——

鼓声如雷,远传百里,聚集在礼乐宫附近的修士,也停下了交谈,望向了夔鼓岛的乐府正殿。

乐府中秋会,是修行道少见的文艺交流场合,看不到太多修行道的天之骄子,但把琴棋书画等行道玩到登峰造极的大家数不胜数。

左凌泉天赋再好,在这里也只是个门外汉,除开旁观听个响、看看养眼的仙子,也做不了什么。

三人过来的目的,是看屈家的那张古琴,而负责弹琴的三竹先生,作为此次中秋会的重要来宾,被安排在了晚上,在此之前都是各种名家上场展示所学。

左凌泉和谢秋桃起初站在望月潭旁观,后来团子肚子饿了,就找了个僻静的亭子,坐在其中边吃边看,就和参加晚会差不多。

就这么等了一整天,到了夜幕降临,静煣臀儿似的白月亮从湖面升起,正戏终于开场了。

万众瞩目之下,头发花白的三竹先生,登上了湖心与水面齐平的平台,在月光与灯光的衬托下,弹起了那张名气颇大的古琴。

咚~~咚~~

琴声悠扬,曲意高寡。

左凌泉安静旁听,听了半天……没听懂。

他转眼看向旁边的谢秋桃:“这就是仙品琴?感觉还没你弹棉花好听。”

谢秋桃算是音律一道的半个行家,摇了摇头:

“曲子意境太高,凡人就听不懂了。这是给琴道大家听的。”

汤静煣侧坐在美人靠上,揉着打瞌睡的团子:

“人都听不懂,算什么好曲子?”

“唉,人都这样,别人都说厉害,自己听不懂的话就会被笑话,所以得装作听懂的样子,还得瞧不起那些听不懂的人。而人人都能听懂的东西,再好也是下九流,不贬低两句,就彰显不出那些人的身份……”

左凌泉对琴曲本就不感兴趣,没有接话,只是轻笑了下。

很快,湖心之上一曲终,三竹先生静坐良久,摆够了大家姿态,才起身对着周边一礼。

三座岛屿上的数万修士,响起不少喝彩和评价,至于是真听懂了还是假听懂了,无人得知。

不过乐府正殿里面的琴道大家,应该是听明白了,薛夫人开口褒奖道:

“先生此曲,当得起‘天籁’二字。”

三竹先生站在湖心,对着薛夫人拱手一礼,自谦了两句后,转眼看向周边三岛的修士:

“今日老夫来千秋乐府,是仰慕千秋乐府数千年来‘重礼乐’的门风。不过在场有些道友,可能不明白,一个山巅豪门,为什么会费尽心思,以身作则教天下修士何为‘礼’;以千秋乐府的底蕴,按照‘强者为尊’的规矩来,照样是山巅豪门,何必搞这些和长生大道无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