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藏匿(第3/3页)

她眼泪流得愈发凶了,以前的她只是当局者迷,只见得到他将她似小儿般照顾与关爱,她就想当然的、自欺欺人的以为他只是在尽长辈的责任。

其实,他是她什么狗屁的长辈?!

她是他什么狗屁的侄女?!

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她似局外人一般,见了他在树下抱住她时的迷离,见了他在夜市的人山人海里试探着将手搭在她背上,见了他窃喜着望着自己吃下他用自己筷子剔出来的肉,见了他紧紧包住她小手,见了他小心翼翼的抱住自己……他自以为的“神不知鬼不觉”“小心翼翼”,她全都能感受到,都能看到。

窦元芳,你这个傻子!大傻子!

上天让我只身来到这莫名其妙的世界,就是要让我遇见你,让我……喜欢你。

所以,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不同意,你知道吗?

“我不准你死,你听见了吗?”江春凑近他耳朵,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语气里带了她平生最大的勇气与决心。

不管他听见不曾,江春却是发觉他体温又升高了,脸颊苍白在减退,潮|红却是慢慢泛上来。她忙轻轻放开他,又将红如猪蹄的双手放进冰盆内,使劲搓着越来越少的冰块,搓得连小臂都冰麻了,才拿出来放他脸颊上,给他搓脸。

怕他闷着,汗出越来越多,她又抽出手去将他衣领解开,露出脖颈一片来。他脖颈的肤色比头脸白多了,估计是常年“不见天日”所致,可见,他是个多正统、多严肃的人了。

脖颈之上,有层细细的汗珠子,触手温热,江春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冻成“红烧猪蹄”的手太凉了,还是他的体温真有恁高。

嗯,很好,颈动脉搏动还有。

她实在想知道,他到底是伤了何处,他怎包扎的,可还有在继续出血,可要她再重新替他包扎一下……刚要伸手解他衣裳,“咚咚咚”车厢门被敲响了。

原来马车已经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江春忙端着他头放回凹槽内,拿垫子将那凹槽盖住大半,露了他口鼻呼吸之处……还没整理好衣裙,车厢门又被敲响了。

“春娘子?老婆子是翠莲嬷嬷使来的,来问问您可要下车松快松快?”

江春轻咳了下紧张的喉咙,慢慢将车厢门拉开,自己出了门,见胡老夫人与沁雪皆下了车,是离东门不远的一个茶肆,就开在官道旁,来往车马极多,她怕人来人往有人浑水摸鱼,或是上错了马车摸进来……只得装出一副疲劳样子来。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道:“多谢嬷嬷好意,只是我有些晕这马车,不敢下车去,待会儿若吹了风再回来愈发待不惯车厢,怕……届时出了丑。”说着露出怯怯的不自在的笑意。

那婆子晓得她以前不过是山村贫女,哪里坐过甚马车,现得了胡家青眼,配上她那苍白的小脸与唇色……坐不惯马车也是常理,只理解的应下,又问可有甚需要的。

江春将茶壶递了出去,道:“烦请嬷嬷帮我装壶凉茶来,就不惊动祖母与姐姐了。”

她也不敢立马将车厢门关上,只等着她递来茶壶,方进了车厢将门给关紧了扣死。

眼见着离东门不远了,元芳既出躲车厢底的下策,城门定是查验严格的,怕待会儿那血腥味不好过关,她将两侧窗子开到最大,令空气流通起来。

又将刚才找到的香袋子撕开,将那不知是甚的香料撒开,撒得满车厢皆是,熏得她打了几个喷嚏。

这才提了水壶,小口小口的将水喂给他,现在多的也做不了,只能先给他补充体|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