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第3/5页)

刘杏花听得懂也不犹豫,直接从身上掏出一张卷起的格子手帕。手帕打开里面整齐地放着一些纸币,她直接抽一张面额最大的给阮溪,又拿了几张粮票给她。

阮溪不伸手接,只道:“哪里需要一块钱,半斤酒也就三毛左右。”

刘杏花直接把钱和票塞她手心里,“你自己就不吃点东西呀?好容易出去一趟,给自己买点好吃的。这钱是你自己挣的,放开了花。”

阮溪不想和刘杏花来回推让,推起来又得耽误一会。于是她把钱和票收进口袋里,抬头在刘杏花额头上亲一下,背著书包和水壶转身出门走人。

“奶奶,那我走啦。”

刘杏花跟她到外面,高声嘱咐她:“路上小心点。”

“您放心吧,没事的。”

阮溪出门往山下走,到约定好的地方,凌爻已经在那等着她了。

两人看到彼此,脸上都下意识露出笑容来。

阮溪快步走到他面前,笑着说:“等很久了吗?”

凌爻摇摇头,“也就刚等了一会。”

说完他冲阮溪伸出手来,“你的书包和水壶,我帮你背吧。”

阮溪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书包和水壶,“不用,我自己背的动。”

凌爻道:“要走很长的路,我怕你吃不消,还是给我吧。”

阮溪看他执意要背,于是折中了一下,把身上的水壶拿给他了。

两人便背着各自的书包,迈着轻快的步伐,沐浴着清晨的第一道霞光,从这里出发,沿着蜿蜒的山路越走越远,忽而掩进蓬勃碧叶间,忽而再出现在山道上。

阮溪一点也不为路途遥远以及山路崎岖而感到痛苦,相反她还有点小兴奋。她本人最爱的户外运动就是爬山,不然也不会在山上出意外穿到这里。

穿越前工作很忙,生活节奏快到吃饭都要赶,能放下所有手中的事出去玩的机会并不多。于是这一趟出山,在她这里就是一趟轻松愉悦的旅行。

凌爻四年前走这条山道上来,记忆中除了痛苦就是痛苦。因为当时全家被下放过来,也没有心情去看山上的风景,所以没有半点好的记忆。

但这一次和阮溪往下走,被她积极的状态所感染,他心里装满阳光,目光所及之处的山峰危石、苍松翠柏,甚至是那被霞光染红的成片梯田,也都变得壮美起来。

风景美如画,心情越发开阔,脚下的步子也跟着越来越轻,分毫不感觉累。

没有手表时钟,他们也不管时间,兴奋的状态下又不感觉累,所以坐下来休息的时间都很少。一直等到太阳升至正当空,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两人才停下吃饭。

在路边不愿处找到一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来,阮溪和凌爻把书包水壶都拿下来放在石头上,然后掏出自己书包里装的干粮填肚子。

撕开馍馍夹点咸菜进去,吃起来也有滋有味。

只要是饿了,什么都是好吃的。

吃馍馍吃得有些噎了,再拧开水壶喝水。阮溪把壶盖给凌爻,把水倒在里面让他喝,自己则直接拿着水壶,轻含壶口边缘直接喝。

吃完饭喝完水舒服多了,阮溪拧上壶盖把水壶放到一边,直接往石头上一躺。后背隔了层薄薄的布料贴在石头上,凉意渗入皮肤里。

她忽歪一下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凌爻问:“累吗?”

凌爻摇摇头,“不累。”

阮溪忍不住笑起来,“我看你也挺有精神的。”

凌爻确实非常有精神,感觉一口气不歇再走上个半天都没有问题。

他以前真没觉得山里有意思,但这一次跟着阮溪下来,发现只要心境不一样,哪怕再枯燥单调,甚至于是让人痛苦的事情,都可以变得非常有意思。

刚吃完饭不急着走,阮溪躺一会放松了身体,又坐起来和凌爻聊天,没话找话问他:“对了,你妈妈在城里的时候,是做什么的呀?”

凌爻道:“在医院里当医生。”

果然一家子都不是普普通通的市民。

阮溪想了想说:“那你妈妈肯定很爱你爸爸。”

在原身的记忆和她自己的印象当中,当年有不少人的反应是想方设法撇清所有关系,有的甚至还要上去踩一脚,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立场,保全自己。

而他妈妈不止没有这么做,还跟着一起来了凤鸣山。

或许在她心里,什么都没有一家人在一起重要。

凌爻轻轻“嗯”一声,觉得自己家那点事没什么好说的,又找了话题问阮溪:“听说你爸爸妈妈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过,一直把你放在乡下是吗?”

阮溪其实也觉得自己家的事没什么好说的,她很少跟人提起她那对父母。不过现在凌爻问,她也就点头答:“对,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凌爻看着阮溪的眼睛,“你会想他们吗?”

阮溪摇摇头,“不想,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

她说这些话没有什么情绪,别说是她,原身和他们都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反正提起来,就是爸爸妈妈,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凌爻其实不太明白,“他们既然都不回来了,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

阮溪想了想道:“当时是没有办法带过去,反正当时的情况有点复杂,后来就一直耽误下来了。不过也很正常啦,乡下孩子生得多,有的不想养了就送人,也有放在别人家养的。有些男人在镇上工作,不方便带出去,老婆孩子都在山里。”

现在这个时代,不是后来的社会,一家就生一个两个孩子,家家都把生孩子养孩子教育孩子当成是不能忽视的大事情,一家几代人围着一个孩子打转。

现在这时候人生得多,养孩子的宗旨就是能养得活长得大就行。

凌爻接着话问:“那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阮溪点头,“当然了。”

想了想,“有一个姐姐和弟弟不是亲生的,是爸爸以前的班长牺牲后留下来的。剩下还有两个妹妹和两个弟弟是亲生的,不过全都没有见过。”

阮溪觉得这些没什么好说的,说到这自己打住,站起来伸手拎起书包说:“好了,走吧,我们继续出发,明天早点到那里,还可以去吃点好吃的。”

凌爻看她起身,也就没再接着问了。

他把书包和水壶背到身上,和阮溪继续上路赶路。

两个人在山间小道上或走或小跑,或爬石阶上坡或滑石子下坡。实在走得腿酸脚软,就找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打开壶盖喝口水缓口气。

走到夜色降临山间漆黑,两个人吃了晚饭,还又继续赶了一段路。

实在走得又困又累,阮溪才和凌爻停下来休息。

原地休息片刻,阮溪借着头顶的月光左右看,只觉得周围的环境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