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页)

这、么、点、小、雪、而、已。

窗外足以把一头熊吹飞的暴风雪呼啸而过,玻璃窗轰轰震响,白茫茫的雪原将视野全部剥夺,如此恶劣的环境在山吹律理口中——只是小雪而已。

太宰治:告辞,你不是人。

他蔫了吧唧地从山庄主人的儿子手里拿过一副老旧的扑克牌,扑克牌边缘发黄起毛,似乎很有些年头。

“是老物件了,我父母很早以前买回来的扑克牌。”野吕千明——兼职司机和勤劳扫雪工的山庄主人独生子挠挠头,“好像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哈哈,我记不得了。”

定情信物就这么随随便便拿出来给客人解闷吗?工藤新一露出无语的半月眼,看着太宰治手指灵活地洗牌切牌。

“来玩抽鬼牌吧。”太宰治将扑克牌在桌面上抹开长长一条又在下一秒魔术般收拢成一叠,“最后拿到鬼牌的那个人要在其他三个人提出的要求中选一个满足,怎么样?”

抽鬼牌是一个运气、眼力、心理战兼具的游戏,和看世界一片美好的毛利兰不同,工藤新一深知太宰治的危险性和深不可测。

这是个能轻易看透人心的男人。

要通过互相欺骗互相试探的方式来一场智斗的较量吗?工藤新一莫名期待,战意燃烧!

他,以名侦探的尊严作为赌注,在这场尔虞我诈的心理战中,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很好,上钩了一个。太宰治噙着笑意看工藤新一跃跃欲试的模样。

但还不够,坑高中生侦探哪有坑女朋友好玩?太宰治故作大方地把扑克牌塞给山吹律理:“律理酱要玩吗?可以让你发牌哦,保证公平。”

山吹律理摸了摸扑克牌发黄起毛的边缘,若有所思地说:“我之前一直不信,但他能做到的事,太宰肯定没问题吧?”

他?太宰治雷达竖起:“谁?律理酱的朋友吗?”

你到底有几个好朋友?(指指点点.jpg)

“你也认识呀。”山吹律理握着扑克牌在桌上叩了叩,“魔人费奥多尔。我听说,他可以记下一副扑克牌中每一张牌背后花纹的细微不同,在赌局中战无不胜。”

“新拆封的扑克牌都能被找出不同,这种每张牌有肉眼可见瑕疵的旧牌——”

山吹律理笃定地说:“你在洗牌的时候已经全部记下来了吧?对太宰而言,无论玩什么都是明牌游戏,我说的有错?”

工藤新一:“???”

他大为震撼!

你们Mafia心机这么深的吗?连高中生都骗?!

他还傻乎乎以为是什么心理战、运气战、眼力战……人家直接透视明牌,打的就是他这个上当受骗的小傻子!

阴险!狡诈!恶毒!不要脸!

“律理小姐真的很了解太宰先生呢。”毛利兰小声说。

太宰治自己都有点懵,完全没想到山吹律理能一秒识破他的阴谋。

该死的俄罗斯人!全是他的错!活该他现在还单身!

“太宰先生也能做到这种事吗?好厉害啊!我还以为这是父亲的绝招。”野吕千明在一旁感叹。

工藤新一:“野吕先生也能记住扑克牌上每张牌的细微差别?”

怪物这么多的吗?还是说这是个可进修技能?下次去夏威夷的时候他也要学一学。

“我听母亲说的。”野吕千明挠挠头,“当初正是父亲在牌桌上大胜母亲,才有了现在的我。这副牌就是当年牌桌上那副,特意留下来作为纪念,母亲常常把玩,大概是对自己输了这件事依然耿耿于怀吧。”

一场牌输了自己半辈子,这谁能甘心。

暴风雪封锁了室外娱乐,闲着也是闲着,野吕千明讲起了他听说的他父母的故事。

那是在法律尚不健全、Mafia横行作乱的一段时期,赌场生意遍布城市脉络,一场牌桌上的较量足以决定生死。

被命运女神眷顾者靠一枚硬币在赌桌上大杀四方,被厄运亲吻者输光家产、砍断手指、被装入水泥袋沉海,荒谬又疯狂。

野吕千明的父母分别来自两个在赌场生意中占据大头的家族,他们的联姻门当户对过了头,因而产生了一个小小的问题:联姻之后,哪家占据主导权?

“他们约定用一场牌局决定。”野吕千明笑着说,“听说是一场非常盛大的赌局,全城的人都赶过来围观。虽说无论输赢也不影响他们相爱,但输本身仍然让人沮丧,我母亲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

“好浪漫哦。”毛利兰感叹,“是敌人又是爱人,争锋相对又含情脉脉,是一段非常精彩的过往。”

“哈哈,母亲可能觉得有点丢脸。”野吕千明大笑,“我去叫他们起床。冬天他们总是起得很晚,但厨房炉子上的汤要熬干了,起码吃了早饭再睡。”

野吕千明上楼去了,山吹律理闲得无聊,在一叠牌中一张张地翻,找那张色彩鲜艳的大鬼牌。

“律理酱相信野吕千明君讲的故事吗?”太宰治支着头,忽然问。

“嗯?”山吹律理翻过一张红桃Q,“和我没关系吧……从昨天开始出面招待我们的只有野吕君,他的父母一直在四楼没露过面。”

“我认识哦,那位野吕先生。”太宰治指尖抵着下颌,慢悠悠地说,“律理酱难道忘记了,我们来山庄的门票是从哪儿抽到的吗?”

——港口Mafia年终晚会。

“只有合作伙伴旗下的度假村才会被纳入抽奖候选,否则抽奖抽到敌对势力的巢穴就不能算新年惊喜了。”

“野吕家从前代首领时期开始,一直是港口Mafia的附属家族。”太宰治平淡地说,“直到野吕千明君这一代才逐渐脱离里世界的生意,洗白转型建造滑雪山庄。会在试营业的时候招待我们,是野吕家在向森先生表忠心。”

“野吕家从前确实从事赌场生意,野吕千明君母亲的家族也一样。两家曾是生死仇敌,直到他们联姻才有所缓和。”

港口Mafia的赌场生意一向由干部A负责,但没人会不长眼地问太宰治为什么知道得一清二楚。

“生死仇敌?”山吹律理唔了一声,“那么,野吕千明君故事里‘浪漫的赌局’可能完全不是他说的一回事?”

“也可能只是他的父母美化了他们的过往。”太宰治说。

在儿子眼中的恩爱父母,可能从未存在过。

“轰!”一声巨响从楼梯口传来。

不是爆炸,而是一个人从楼梯上狼狈滚下的动静。

方才笑得憨厚的野吕千明双眼赤红连滚带爬地奔下楼梯,他的脸庞一阵阵抽搐,舌头似乎打了个死结,衣服上有一道显眼的血痕。

“父亲……我父亲!”他徒劳地张嘴,下意识望向太宰治的方向,“您、太宰先生——请您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