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 雾(第2/7页)

“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我大声呵斥着,以掩饰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没事,不要怕,我们是好人。”那个少女轻柔地说,那个声音让人内心一松。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哦”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问:“你们找我干什么?”

那少女浅浅一笑,她站在光球中,右手拿着头盔,对我招了招手:“不急。先过来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我上前一步,踏入光圈。刚戴上头盔,便听见一阵低沉的嗡嗡声缓缓响起,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一种隐隐的坠落感从身上传来。网络终端启动了,很快,一些闪烁的亮点从周围聚拢,形成了一个苹果型的图标。一个对话框突然弹了出来:“请输入密码。”

我往旁边看了一眼,那少女也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眨眨眼,挥了挥手:“输入你家里的上网终端的密码就行了。”

我疑惑着输入了几个字母和数字,竟然通过了。在一阵炫目的五彩变换中,周围的环境也渐渐亮了起来。

我四下看了看,这里似乎是一个仓库。仓库中,还有其余的六个人,包括那个红发的少女——她在这里的头像也是一样。

“陈辉是吧?我叫周彤,这位——呵呵,对,就是把你骗过来的这位——是我们的队长,王力。”

“队长?”

“哎呀,真是抱歉,这样失礼地请你过来。”王力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跑了那么远,累得够呛吧?”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直直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某种古怪的笑意。我忍受着他的目光所带给我的压力,心里暗暗警惕着。我突然觉得纳闷,自己何以如此自然地跟着他们进入了网络终端了呢?

半晌之后,他突然说:“你是个黑客?”

我感觉脊背一凉,下意识地回答道:“我是个程序员!”

王力笑了:“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三年前,曾经有人进入国防部的资料室,在那里放下一个蠕虫炸弹,然后从容离去。那是你吧?”

我默然不语。那一次真的玩大了,我还记得那次恶搞之后,一群追踪犬足足追了我两个月,我不停地在不同的网络节点上跳跃,甚至在一个星级灯塔的控制网络中躲了一个星期,才最终从网络中脱离。如果不是在终端机里存储了足够的营养液,恐怕我都饿死在终端里了。那次之后的近一年时间里,我都没上过网。

“你们要我干什么?”我犹豫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

“很简单,”王力郑重地说,“再进一次国防部,给我们拿一份资料出来。”

“啊?!”我长长地抽了一口气,一阵冷汗正从背上渗出来。这个终端的模拟效果还真好,连这种细微的神经反应也合成得惟妙惟肖。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道:“为什么你们的上网终端的密码设定和我家里的一样?”

“你可以把它看成一个威慑!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傻瓜,你最好在网络里老实一点,不要……”

“好,既然你们可以在不知不觉中黑掉我的终端,盗窃我的密码,证明你们的技术比我还好——为什么你们不自己去拿那个东西呢?”

“我们不方便出手!好了,不要问那么多了。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合作。”王力用力地挥动着手臂,似乎想斩断我的疑虑,“你什么也不要想,拿到东西之后,我们也再不会有任何瓜葛——你明白吗?”

我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呐?”我喃喃地说。

“你要拿的东西,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文档。你注意在‘外太空防御’的分区里找,至于安全级别,应该是绝密级。”王力最后嘱咐我,“文档的名字,叫做‘大洪水’。”

“准备好了吗?”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个仓库是一个代理服务器,你从这里可以下到网络程序的最底层。我们守在这里,周彤跟着你下去,把你的足迹抹掉。如果中途遇到追踪,立刻退回到这里。只要把门一关,这里便成了一个局域网,然后我们便可以安全离线了。”

“好了,出发吧。”

我和周彤从一个下行的通路滑下来,光线一下子昏暗了许多。这是程序底层的特点,通常其可读性都不好,所以很多东西都看不清楚。我凭着直觉向前走,身边不时有一道道数据流过。周彤跟在我身后,小心地把我扰动的数据流恢复原样。

网速很快,大概不过一刻钟,我们来到了一个隐藏的站点。这个站点是隐藏在地下的,而且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警戒网。周彤面带惊讶地看看这里,担心地看着我。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小声地对她说。

这里就是国防部的资料室,通过正常的途径是进不去的。但三年前,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它的一个漏洞。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警戒网,写了一段命令,让它浸入到一棵大树里面。

这棵大树实际上是一个监测程序,它会定时检查所有文档的保存情况,然后把信息发给办公室。我扫描了一下大树上的办公室账号,很快破解了这个账号的密码。然后我伪装成这个办公室账号的一个刷新命令,通过大树上的通信通道,溜进了资料室。

在资料室门口,我突然犹豫起来。

似乎有点太顺利了,潜意识中一个声音这样响起来,为什么它们三年前的漏洞还没有补上呢?

我停在门口,等了几分钟,什么事也没发生。

终于,我咬了咬牙,侧身走了进去。

“是这个吗?”片刻后,我抱着一个厚重的档案袋,从大树中钻出来。

“啊,对!就是它!”她压抑住惊喜的神色,一边伸手过来要接文件,一边说,“不会被发现吧?”

“放心,这是复制的,原件还在里面呢。”我把文件扛起来,转身往外走去,“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们没有沿原路回去,而是找了几个跳板,连续跳跃了几次。在一个加密的存储空间里,我们坐下来,休息了一下。

“给我拿吧,看你累的!”她笑着说。

“可以,”我突然把厚厚的文件袋坐在屁股下面,“但是在那之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她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笑容:“我们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好,你问吧。”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拿这个文件?”

“我们是‘自由突击’,你听说过这个组织吗?”

“没什么印象。”我摇摇头。这个世界上每天有成千上万个各类社会组织或者社团成立或解散,我不知道这个名字倒也正常。

“对于基站和联合运输公司,你知道多少?”她突然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