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认罪(第2/3页)

“是,来人,拿下!”罗云一声高喊,士兵们立刻将这群官员围住。

至此,卢万山终于明白宁王不仅要给他下马威,而是真的要杀了他!

想到这里,他眦目欲裂,不顾脖子上的刀,猛然抬头,对着刘珂大吼道:“宁王,无故残杀朝廷命官,王法何在?”

刘珂可笑地回头,“哟,你跟爷谈王法呀,那射杀流民的时候你怎么不谈?”

居然是为了流民!

一个从京城被贬到蛮荒边陲的皇子,居然还有心思替这些贱民伸张正义,卢万山感到意外的同时,只觉得分外荒谬。

然而可笑的是,他就是碰到了。那些流民倒是长了脑子,居然能抑制贪婪喊冤,然而卢万山心中嗤笑,可难道他会坐以待毙吗?

卢万山于是抬起头,脸上是一片大义凌然,振振有词道:“可下官也是迫不得已,流民动乱,撞击城门,危及城内百姓,下官无法,为了数十万雍凉百姓的安定,只能舍弃他们!宁王殿下,全城百姓能够作证,请您明鉴!”

“对,宁王殿下,卢大人是不得已而为之,射杀流民,他也不忍心啊!”

“难道要为了那些作乱的刁民陷城内数十万无辜百姓于危难吗?宁王殿下,你若处在这个位置,也是左右为难。”

“宁王殿下,请您明鉴,不能听刁民的一片胡言,污蔑卢大人啊!”

刘珂皱起了眉,而卢万山见此更是死死地盯着刘珂,屈辱道:“殿下若是以此定罪,老夫不服,整个雍凉不服!人心不服!”

此言一出,所有的官员一同呐喊起来,都是一条船上的,卢万山若是倒了,他们能好过?

冯阳大喊:“不服,我们冤枉!”

“下官冤枉!”

“宁王滥杀无辜,人人自危!老臣冤枉——”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不再跪着,反而站起来。

就知道会是如此,刘珂心说果然不会老老实实认罪。

“好,你们不服,那就让你们心服口服!赵不凡!”刘珂一声高喊,只见从车驾后走出来一个灰衣长袍,补丁满身的落魄男子。

听着这个名字,卢万山皱了皱眉,他似乎有点印象。

“卢大人,好久不见。”

“黄大人,别来无恙。”

“孙大人,久违了。”

他一个个喊过来,这些大人盯着他,作为曾今的同僚,终于有一个认出来,“你,你竟然……”

“托福,我竟然没死,不过,你们这些恶人都还活得好好的,我怎么敢死?”赵不凡脸上带笑,这笑意却不达眼底,“老天有眼,就是让我等着看你们一个个认罪伏诛!”

他的眼前是妻子房梁上晃动的尸体,以及妹妹一边哭喊一边被拽走的身影,而这些狗官,不仅不为他伸张正义,反而为了巴结张家,巴结卢万山,污蔑他!到现在,还在颠倒是非!

那么,该是他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他走到了刘珂的身边,后者抬了抬手,“跟他们掰扯掰扯,让死得明白点,免得到阎王那里告污状,罪加一等。”

“是。”赵不凡行了礼,然后上前一步道,“诸位,看到你们都活得好好的,在下的心就安定了,也不枉我在土匪窝里呆了几个月,然而亲自送你们下去。”

一听到土匪,卢万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赵不凡见此笑道:“卢大人,土匪已经让宁王殿下派人剿灭,您再也不用为兵力不足发愁了。”

一句话就让众人震惊不已,要知道斗金山的土匪要多凶残,他们是知道的。

如果土匪没了,那流民……至此,官员们终于明白刘珂为什么能从斗金山经过!

赵不凡继续道:“在剿匪的时候,不小心找到了点要命的东西,卢大人,冯将军,在场的各位,射杀流民奈何不了你们,但是勾结匪徒,草菅人命,分巨额脏银,就这一条,足以让你们死上百次!”

卢万山和冯阳下意识地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糟糕二字。

流民之事他们可以狡辩,可以用不得已为之来逃脱罪责,但是没想到土匪竟然被宁王给剿了。

一个箱子被抬了上来,几个五花大绑的匪徒被压到了面前。

“诸位,人证物证都在了,分赃的账簿白字黑字记得清清楚楚,卢大人,这如何狡辩?总不可能连土匪也能逼迫你不得已吧?认罪!”赵不凡悲愤地怒吼。

周围的骑兵和侍卫跟着齐声呐喊:“认罪!认罪!认罪!”

百官不由地慌了,都望向卢万山。

认罪?

卢万山从来没想过,他不由地扭头想要看看身后,期待着有人能够救他。

然后,他看到城门开了。

“来了!”冯阳见此,兴奋起来,大喊道,“宁王殿下,你若是一意孤行,咱们也只能鱼死网破!”

只见城门下,副将胡儿牙终于带来了雍凉大军,看这数量几乎是倾巢而出,朝这边蜂拥而来。

刘珂皱了皱眉,抬头望了一眼,摸着下巴道:“这么多,我们人数不够,打起来似乎要吃亏。”

卢万山听着,心中大定,不由地劝刘珂道:“宁王殿下,这里是雍凉,不是京城,您得想清楚,否则下官就是死了,也得让您陪葬!殿下贵为皇子,千金之躯,岂不是可惜了?”

他见刘珂望回过身,望着旷野中的来路,没有反驳他,不禁循循善诱起来。

“您若可怜这些流民,下令开仓赈灾便是,下官必然以您马首是瞻,多大点事,何必打打杀杀?”

至此,就连马车里的方瑾凌也坐不住了,他忍不住偷偷地掀起帘子看,见到雍良军后,顿时扑到了另一边的窗子。

按理,废话了那么久,对峙了那么久,流民大军应该到了,可还是不见人影!

方瑾凌心中着急,呆在马车下的刘珂则顿了顿,然后附和着卢万山:“有点道理,继续。”

卢万山精神一振说:“流民再支持您,毕竟无权无势,成不了气候,在雍凉各方势力交错盘曲,下官经营八年,才得以平衡。宁王殿下,您初来乍到,手上无人,不如留着下官,为您理清头绪,助您掌控雍凉,不好吗?”

刘珂看他眼里的自信,不由夸赞了一句,“的确能说会道,还有什么理由?”

刘珂已经动摇,卢万山说:“雍凉相接西域,各国商贸往来,若是乱了,断了互市,就是西域各国也不答应,到时候影响大顺与西域的和平,殿下,您担待不起啊!今后回京,不是更难了?”

“听着有那么点意思,卢大人,不妨再说说。”

卢万山不傻,来回几句话之后,他心中生疑,不由地看向官道来路,顿时福临心至,“殿下莫不是在拖延时间?”

至此,终于立在远处的旗帜开始摇晃,刘珂转过头,笑起来,“没错,连祸国的理由都找了,那本王就更不能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