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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你好像赞成便利的婚姻。”

“或许从某种程度上说,所有的婚姻都是那样。当然,你已经想过,爸爸和妈妈之所以在一起,只是因为那样做阻力最小。”

“但是,他们从来没拥有过卡茜和我所拥有的东西。”

“或许吧。不过,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们这种二进制人喜欢用‘是’或‘不是’来回答问题。”

彼得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我是否还爱她?”他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

“在你解决那个问题之前,你不可能对行动的过程做出决定。”

“不是那么简单。即便我还爱着她。我都不会接受这个再度发生。自从她告诉我以后,我从来没有好好睡过觉。我总是想着那件事。任何东西都会让我想起它:我在车库看到她的汽车,就想起汉斯搭她车的情形;我看到客厅的沙发,想起她在那儿告诉我那件事;我听到电视里‘通奸’或者‘暧昧关系’,我就会想起那件事。上帝,我从来没有想到人们那么频繁地使用那些词。”彼得自始至终靠在椅子上。“我永远想不到 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我身上,直到我发现它会 伴随我一生。她做了三次——别忘了,不只是一次,几个月之内做了三次。或许每次她都以为是最后一次。”

“或许吧,”模拟物说,“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摘除扁桃体的吗?”

“高尚的人,你说‘我们’是什么意思?我才是身上有伤疤的人。”

“无论如何。问题是,我们是在二十二岁时摘除它们的,那时候再做那种事已经很晚了。但是,我们不断地喉咙痛而且得扁桃体炎。最后,迪麦欧医生说,我们对症状的诊断已经很充分了,还是让我们来切除病根吧。”

彼得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但是,如果——如果——我是卡茜不忠的原因呢?记得与科林·戈多伊的谈话吗?他说自己欺骗妻子是为了寻求帮助。”

“彼得,拜托了。你和我都知道那是瞎说。”

“我不确定我们俩每个人都有发言权。”

“不管怎样,我确定卡茜知道那是瞎说。”

“我希望是这样。”

“你和卡茜有一个美满的婚姻——你知道的。它不是从内部破坏掉的,是外界袭击它的。”

“我想是这样,”彼得说,“但是,我们想了很多,不管怎样,我们在寻找的是,破坏婚姻的线索。”

“你发现了什么没有?”模拟物问。

“没有。”

“当然没有。你总是努力成为一个好丈夫,卡茜也是个好妻子。你们两个都为成功婚姻做了努力。你们对彼此的工作都有兴趣,你们支持彼此实现梦想,而且你们开诚布公地谈论一切。”

“不过,”彼得说,“我希望自己能够确定,”他停了停。“你记得《佩里·梅森》吗?不是原来雷蒙德·伯尔演的电视连续剧,而是他们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重拍的短命的片子。记得吗?他们在九十年代末期又在A&E上重播。哈里·瓜迪诺演哈密尔顿·伯格。你记得这个版本吗?”

模拟物停了一段时间后说:“记得。不太好。”

“事实上,它糟透了,”彼得说。“但是你记得它吧?”

“记得。”

“记得演佩里·梅森的那个家伙吧?”

“当然记得。罗伯特·卡尔普演的。”

“你能想起他来吗?能描绘出他在法庭的情形吗?你记得他在那个连续剧里?”

“当然。”

彼得伸开双臂。“罗伯特·卡尔普从来就没演过佩里·梅森,是蒙迪·马克汉姆演的。”

“真的?”

“真的。直到昨天我才在《明星》上看到一个关于马克汉姆的故事,此前我一直认为是卡尔普演的;马克汉姆现在在镇上出演罗亚尔·亚历克斯导演的《十二个愤怒的男人》。但是你知道卡尔普和马克汉姆两个演员的区别吧?”

“当然知道,”模拟物说,“卡尔普演了《我偷看》和《美国最伟大的英雄》。还有,我想想,《鲍勃和卡罗尔》,还有《泰德和艾丽斯》。很棒的演员。”

“那马克汉姆呢?”

“他是个硬汉性格的演员,我一直喜欢他。他从来没有演过成功的连续剧,他是不是在大约一年前演了《达拉斯》?大概是二○○○年,他在那个糟透了的电视剧里与詹姆斯·凯里搭档。”

“对,”彼得说,“你难道没发现?我们都记罗伯特·卡尔普演了实际上是蒙迪 马克汉姆扮演的角色,我们对这 个记忆清楚而且确定无疑。当然,现在你在改写那些记忆,而且我可以确定你能在大脑中记忆马克汉姆演梅森。这就是所有记忆工作的方法:我们只保留足 够的信息用来日后重建事件。我们保留变量的增量——我们记住基本的信息,然后注意变化。然而,当我们需要唤回记忆时,我们重建记忆——而且常常是不准确地重建。”

“那你是什么意思?”模拟物问。

“老兄,我的意思是这样:我们的记忆有多准确?我们回忆所有引起卡茜不忠事件的原因,然后发现我们自己没有责任。一切都串到了一起,一切都和谐。但是,回忆准确吗?在某些方面,某些时候我们选择不要回忆,我们通过一些消失在神经切分室里的活动删除记忆,我们是不是在把她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我想,”模拟物说,“如果你曾经扪心自问过,深刻地思考过这个问题,你知道的,答案可能是‘不是’。彼得,你是个有思想的人,我这样说,的确也是说我自己。”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有起到帮助你的作用,是不是?”模拟物说。

彼得想了想。“不是这样。我现在觉得好多了。谈谈这个话题对我有帮助。”

“即使从根本上说,你是在自己与自己谈话?”

“即使是那样,”彼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