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史笔如刀(第2/5页)

柳如卿也会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亡夫和郑伯爷比较一下,但就连屈氏嫡长子都比不过,范府一个病怏怏的下房公子哥,又怎么能比得过这位大燕的平野伯?

甚至,将亡夫和平野伯放在一起比较,更像是在故意抬举亡夫,在亵渎平野伯。

柳如卿清楚自己脑海中的这些想法不对,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去往那边去想。

住在伯爵府,吃在伯爵府,行在伯爵府,不去想平野伯,还能去想谁?

然而,

她是做好了准备,

可能是今晚,可能是明晚,也可能是后晚;

但奈何,郑伯爷就未曾在其这里留宿过,倒是白天时不时地会过来,听听自己唱唱曲儿,喊两声“叔叔。”

女人心思细腻,柳如卿本就蕙质兰心,虽说早早头戴白花,但这些年在范府和那些妯娌们,也是时常聊天的。

男人的一些心思,男人的一些喜好,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就比如,

她清楚,

郑伯爷似乎很喜欢听自己喊他“叔叔”。

明明自己是其妾室,是他名义上的房中人,却喜欢自己喊其长辈称呼。

风姐姐也知道了这件事,还曾命人特意喊其过来,让其叫“叔叔”给她听听。

柳如卿当时吓坏了,

因为她清楚四娘在伯爵府中的位置,

就算是大楚公主,在其面前都得做小,更别提她了。

柳如卿以为是四娘怒她以这种狐媚手段来勾引平野伯,

她自己也是有些心虚,因为她也是为了讨得平野伯欢心,所以才未改了这称呼。

然而,

四娘只是让她当面喊了几声叔叔,

又让她喊了几声“爸爸”,

就挥手让她下去了。

这件事后,随着来伯爵府的日子久,柳如卿也逐渐放开了。

平野伯比之范府,确实很冷清,但,她其实很喜欢这种冷清,没有事时,她可以尽情地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养养花看看书,不用去对人刻意地做笑脸,在这儿,很自在。

唯一的不自在就是,平野伯到底什么时候要了自己?

虽然清楚,身为女人,思索这个会让她觉得很羞耻,但她不能不去想,因为她本就是“残花败柳”之身。

最重要的,度过一开始的迷茫和慌张后,她本能地想要去为现在的生活,去寻求一份保障。

且,自己的弟弟不日也将来到这里。

自己虽然被下人称之为“姨娘”,但她这个姨娘,可什么都没抓住过呢。

一如一封文书,早已写好,字迹也已干了,却一直未曾盖章。

这颗心啊,

就一直在天上飘啊飘着,踏实不下来。

也不是没想过去故意勾引一下平野伯,但她的媚,乃是由内而外,并非刻意,故意喊“叔叔”已然是她所能做的最大极限了。

再者,

每次看见平野伯,

他坐在自己面前时,

自己都会有一种磅礴的压力。

她,害怕他,怕得紧,怕得难以自抑。

今日,

柳如卿对着镜面,看着自己容颜,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不想去想自己的相公有龙阳之好,但白日里的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而这时,

郑伯爷推开门进来了。

柳如卿吓得站起了身,双手放在胸前,看见郑伯爷后,怯生生地喊道;

“叔叔哎~~”

这,

还是平野伯第一次晚上进入她的卧房,柳如卿的脸上,无法抑制地挂上了两抹娇红。

熟透的蜜桃,仿佛轻掐就能出水一般。

郑伯爷径直走过来,在先前柳如卿坐的凳子上坐下,而后毫不客气地将佳人强搂入怀。

柳如卿发出一声惊呼,

随即将脸埋在郑伯爷的胸膛,双手死死地攥着伯爷的衣角。

若是一切就这般顺理成章,那就……顺理成章吧。

这不是来得太快太突然,而是来得,太慢了,这种等待,也是一种煎熬。

今日将身子给了他,

明日再面对院子里的那些下人喊自己姨娘时,自己心里,也就不用那么虚了吧。

另一只手则提起她的下巴,

让她目光和自己对视。

其目光里,

更宛若有碧波在荡漾,漾入人的心坎儿,这不是勾人心弦,而是人心,已然化弦。

同时,柳如卿也感知到抱着自己的这个男子不断起伏的胸膛以及眼睛里,近乎要喷发而出的火。

久旷寡居,宛若一池春水,迟迟等不来吹起其涟漪的轻风;

干柴遇火星,娇羞和窘迫以及那欲拒还迎的急切,

此声入肺,此调入情;

郑伯爷深吸一口气,

道:

“乖,再多喊几遍。”

先前帮瞎子进阶,郑伯爷担心自己被晋地的风给吹乱了节奏,虽然他自信于自己是一个直男,但这会儿,也需要柳如卿来帮自己“防微杜渐”一下。

柳如卿双手搂住了郑伯爷的脖子,

将自己的嘴凑到郑伯爷耳边,

……

“哗啦!”“哗啦!”“哗啦!”

一桶桶井水,从头顶浇灌下来。

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的剑婢走过这里,看见井口旁站着的人,有些疑惑,随即,认清楚是谁后,不由意外道:

“伯爷?您这是大晚上地练功?”

郑伯爷没理会剑婢,而是又提起一桶井水,浇灌在自己身上。

呼……

“伯爷,您这也太自律了吧。”

剑婢主动走了过来。

郑凡将手中的木桶丢在一旁,对她道;

“拿帕子和衣服来给我。”

“额,好,伯爷。”

剑婢快步跑出去,拿来了毛巾和一套衣服。

简单擦拭了一下身子,换上了衣服,郑伯爷伸手从剑婢手里抢过一串糖葫芦,咬了一口,道:

“小孩子家家的,晚上少吃甜的,小心蛀牙。”

说完,

郑伯爷就直接向前宅走去。

签押房内,

四娘还在翻阅着账簿,不时微微蹙眉。

待得郑伯爷走进来时,四娘抬起头,看着他,露出笑容。

“辛苦了,四娘。”

郑伯爷走到桌旁,将手中糖葫芦递送到四娘嘴边。

四娘轻启红唇,咬了一口。

郑伯爷问道:“甜不?”

四娘点点头,道:“甜。”

然后,

一边咀嚼一边继续翻着手中的账簿。

“别太累了,注意休息。”郑伯爷道。

四娘点点头,继续看着账簿,道;

“嗯,等奴家把手上的事情做完。”

郑伯爷在旁边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道:

“你说,咱刚刚的对话,像不像,我是富婆包养的小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