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Omega(第2/4页)

除了在发热,没有任何躁动不安的感觉,小腹里面的一汪水儿也不见了,是被烧干了吗?

他努力想象该怎么控制信息素的释放和收敛,是像张开手心和握紧拳头这样吗?

乐知攸咬着唇,持续的高热让他头晕目眩,他专心尝试数次,却始终没有闻到那缕又香又纯的甜牛奶味。

护士进来过一次,后来医生也进来了,又加了一针诱导剂。

再后来乐知攸敌不过一直发热,体力不支地瘫倒在病床上,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清,无知无觉地坠入沉沉黑暗之中。

之后那段时间,乐知攸回忆起来就两个字:奔波。

腕上和锁骨窝里的长命锁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提醒着他:小时候你命悬一线,救回来也体弱多病。现在腺体出现查不出来的问题,说不定就和年幼时身体太差脱不开关系。

乐知攸变得奇怪起来,他分裂成了两个他。

在江语面前,他表现得从不害怕,要再去哪个医院做什么检查,尝试什么方式,他都绝无二话听从配合;在自己独处时,他像灵魂出窍,安静地躺着,或者安静地看书学习,眼泪会自己冒出来,安静地淌过脸颊,从下巴尖儿悄悄滴落。

一个没有信息素的 Omega,一个对 Alpha 信息素没有任何波动的 Omega,更像是一个鼻子有特异功能的 Beta,他记得有某一本病例中的某一页,医生白纸黑字判定他为重大残疾。

柚子:祁开,你累不累啊?我最近感觉好累好累。

赵惜羽推荐了一个医生,江语带乐知攸预约问诊。

医生看完这段时间他所有的病历本,问:“小伙子,你勃 / 起过吗?”

没想到会被这样问,乐知攸尴尬地涨红了脸,江语很体贴,带上门先出去了。

医生继续道:“勃 / 起,射 / 精,梦 / 遗,有过吗?”

乐知攸点头:“有过。”

他都十七岁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没有过?尤其从祁开离开之后,思念成疾无处发泄,没少躲在被窝里想着祁开弄。

“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分化之前,分化前一周都很嗜睡,在那一周之前有过一次。”

“今天回去之后再试试。”

医生把他的病历本全部整理好,又把江语叫进来,边开单边说:“既然腺体穿刺你们已经做过,我就不给你们重复安排了。去做一个全身体检吧,尤其检查生 殖 腔的发育状况。”

乐知攸的心情很沉重,他拿着单子游魂儿般去抽血、拍片子,在医院大楼里四处奔忙,心里却一直想着医生的话:再试试。

明明是很快乐的事情,可偏偏突然间变了味,从情动之举变成一项负有重任的实验,如果实验结果不好,他会不会又被判定成身患残疾。

乐知攸崩溃,心道,别给自己负面的心理暗示!

全身体检的结果要三天后才能出来,当晚乐知攸回了家,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尝试起来,以失败告终。

乐知攸着急,洗完澡爬上床,找了一个最心爱的小电影,闷得整个被窝里都潮热哄哄,却连竖都没能竖起来。

乐知攸慌了,邪门离谱不肯信,躺在枕头上放空半晌,闭上眼,手摸下去,脑袋里只想祁开,心跳得那么快,身体却冷淡得毫无反应。

乐知攸怔怔地,不知道发呆多久,突然流着泪笑了一下,他想,今天太累了,明天就好了吧。

柚子:祁开,祁开祁开,我好想你来抱我。

三天后到医院拿体检报告,检查结果全都正常,江语松了口气。

医生问:“下一次发情期在什么时候?”

乐知攸说:“如果准时的话,应该是十一月十五号。”

发情期一个季度一次,上一回也就是分化发情,是在八月十五的时候。

可他……会准时吗?

别人的分化发情都有五天,而他只有五分钟。那香甜的五分钟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闻见过自己的信息素。

乐知攸已经快在江语面前装不下去了,他真的非常非常难过。

医生说:“就等着看下一次发情期的情况吧,最好在发情之前就住院观察。”

江语记下了。

柚子:祁开,我好想你啊,今天尤其特别格外地想。我要是月亮里的玉兔就好了,我就从天上跳下来,空投到你宿舍里,对着你吱吱叫唤。你会猜到它就是我吗?

乐知攸开始着了魔一样逛论坛,看帖子,刷 Alpha 和 Omega 的两性话题。

他从这些平台里接收了太多负面情绪,也看到了他之前根本想象不到的爱恨痴怨,所有故事归根结底,几乎全部是因为一个信息素的契合度。

感情生活幸福满足的,会感谢和伴侣的高度契合,那些生活糟糕的,感情历经失败的,会怪罪自己信息素难以匹配,找不到合适伴侣,只能靠抑制剂度过这操蛋的人生。

乐知攸也看到一个和他一样信息素缺失的 Omega,发表的文章字里行间都是苦涩:青梅竹马的发小分化成 Alpha ,无论曾给过她多少承诺誓言,最终比不过一缕信息素的引诱,将她彻底抛弃。

乐知攸把手机里所有的软件都删掉了,只留下微信。

柚子:祁开,庸人自扰就是我吗?我就是被你一句句笨蛋和二货叫笨的,全都怪你。

柚子:但我还是很想你。

十一月的鸢兰早早入了冬。

江语给乐知攸请了一周的假,带他去医院办理入住。

这回赵惜羽一起陪着,乐知攸能闻到他身上的红酒味,他突然想知道,乐臻是什么味道的?

乐知攸背了满满一书包的课本和习题,他不能再沉浸在网络世界中给自己找消极,他必须要好好学习。

时间在题海中流逝,江语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来看望乐知攸,问他:“难受么?”

乐知攸摇头:“不难受,也不害怕。”

他笑道:“我早就想开了,不就是没有信息素吗?妈妈你不是也说过,希望我是个 Beta,能少很多烦恼。我这样和 Beta 没有什么区别,是不是?”

江语稍稍愣住,眼神诧异过后又温和下来:“真的么?你真的这样想么?”

乐知攸面上仍是佯装轻松,心里却揪紧得快要无法呼吸。

他好像突然之间就察觉到了,他妈妈或许……是有一点庆幸他得这样的病么?

柚子:祁开。

十一月二十号,按推算,发情期已经过去五天。

乐知攸在病房里体验了一把封闭式学习,他没有出现任何发情的征兆以及发情的反应,他的身体好像认定自己是个 Beta,不会发情。

医生说:“你们知道,奶粉再好也无法代替母乳。所以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就是不再尝试各种合成的信息素、诱导剂,而是找一个 Alpha,检测一下你们信息素的匹配度,越高越好,然后进行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