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6/13页)

“混蛋!”郑能谅暴喝一声,飞身夺下戴珐珧的戒指,丢到一旁。争抢中,她用力扯脱了他左手的手套。他疾伸左手,狠狠叉向她的脖子,咆哮道:“你这个疯子!早知道就定格那场车祸,让你烧死!去死吧!”

望着迎面袭来的手掌,戴珐珧竟不避不闪,嘴角露出一丝得偿所愿的奸笑,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孟楚怜看了地上的戒指一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喊一声:“不要碰她!”

一念乍起,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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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之前,虽已出离愤怒,但郑能谅还是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无非是再触发一次盗格空间,那样更好,就为戴珐珧选一个不能再祸害别人的未来!

然而他发现,这次空间转换的时间比以往长得多,着陆的感觉也截然不同,空气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呼吸时还嗅到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凹凸不平的地面又烫又硬,他飞快地爬起来,定睛一看,脚边竟是一个巨大的火山口!炽热的熔岩在这口“大锅”里不安地翻腾着,喷溅出五彩缤纷的火花。昏暗无边的穹顶垂得很低,似乎随时可能塌落,厚厚的云层里不时闪过一道道紫红色的电光,夹着令人心悸的低吼。顺着锥形的山体往下看,大地遥不可及,隐约可见远处有一团黑乎乎的区域,像是幽密的森林,又像是荒芜的戈壁,看上去竟有几分眼熟。更奇怪的是,山体上并没有任何火山碎屑物或冷却的熔岩流,只有鳄鱼皮般丑陋而坚硬的泥层,仿佛这是一座从来没有喷发过的活火山。

“这是什么地方?!”郑能谅揉着眼睛自言自语道。

“暗黑盗格空间。”戴珐珧冰冷的声音带来冰冷的答案,足以冻住滚烫的岩浆。

郑能谅回过头,看见正蹲在火山口边陶醉地呼吸着难闻空气的她,美丽的五官在死亡之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诡异。“暗黑盗格……”他咀嚼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词,困惑道,“我怎么会在这?”

戴珐珧哈哈一笑,没有回答,缓缓起身,摘下头上的宽檐帽,轻轻丢进火山口。呲的一声,宽檐帽瞬间化作一道火焰,没入深渊。

“因为你中了她的圈套。”孟楚怜的身影出现在山坡上,看起来有些疲惫。

“小孟?你怎么也进来了?我只碰了她呀!”郑能谅还没弄明白状况,连忙迎上去查看她的脸,“你没事吧?刚才她的戒指划破了……”一想到戒指里那毒药的毒效,他就不敢再说下去。

“我没事,刚才那个是普通戒指,和她在酒店用的那一枚纹路、色泽、大小都有所不同,所以我才说你上当了。”孟楚怜淡定地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看了眼戴珐珧,“她只是想逼你出手。”

戴珐珧轻轻地拍了拍手:“聪明,毒药只够用一次,就算没用完,我也不可能戴着它随便出手,这么毒,啧啧,要是误伤自己就太不划算了。”

“那她为什么要……”郑能谅疑窦丛生,正要伸手去扶孟楚怜一把,却被她躲开:“小心,刚进来的时候擦破了手。”只见她右手的手背上裂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一点点渗出来。他在自己身上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止血的东西,却又发现了一个矛盾的问题:“不对啊,以前小麻花告诉我,在盗格空间里只会有想吐的感觉,却不会有呕吐物,所以你应该只有痛的感觉,却不会流血呀!”

“在盗格空间是那样没错,可她说这里是什么暗黑盗格空间,法则未必一样,还是谨慎点好,”孟楚怜狠狠地瞪了一眼戴珐珧,扯下郑能谅右手的手套,戴在自己受伤的右手上,“这样保险,反正你一只手套也没用。”

郑能谅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她也是盗格者?!”

孟楚怜咬着嘴唇思考着:“嗯,从眼下的情况看,她很熟悉这里,也从一开始就计划要把我们诓进来,所以她很可能也有某种特殊能力。但根据我以前所掌握的信息,盗格者要么看未来,要么看过去,没听说过还有第三种类型。而且我们盗格者只能自己进入盗格空间,从没有把别人也一起拽进来的本事。这里面还有很多疑团没解开,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郑能谅看着自己的手,心生一计,低声道:“等下我趁她不备去抓她的手,触发我的盗格空间,然后问一下小麻花就知道了。”

孟楚怜摇摇头:“这个我以前试过,盗格空间不能重叠开启,如果我们已经在盗格空间,就不可能再触发盗格空间,何况她刚才一直激你去碰她,你刚一碰,我们就被带进来了,如果你再碰她,说不定会让局面更糟糕。这个暗黑盗格空间的来历和法则我们都一无所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两位贵客窃窃私语什么呢?既然到了我的地盘,还不赶紧过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戴珐珧伸出细细的胳膊,朝他俩摇了摇。

“见机行事,”孟楚怜低声提醒郑能谅,然后朝戴珐珧挤出一丝假笑,“客随主便,来了。”

两人走到离戴珐珧五六步远的地方定住,为了打探出真相,郑能谅强忍住心头的怒气和烦躁,假装客气地问道:“麻烦主人介绍一下,这风水宝地为什么叫暗黑盗格空间?难道跟盗格空间有什么渊源?”

戴珐珧咯咯娇笑起来:“哎哟就是吃不消你这斯文范,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放心,只要你开口,小女子有问必答。”说着,她清了清嗓子,又要开始讲故事:“有个刚进大学的女生,长得漂亮……”

“闭嘴!”郑能谅打断她,“这个你已经讲过了。”

戴珐珧一怔,又笑起来:“嘻嘻,你粗鲁的时候也这么可爱,这个故事的开头和结尾是都讲过了,可高潮部分还没说呢,既然听众这么没耐心,我就跳过前面,直接说重点了。话说那晚我们进了录像厅,看完《沉默的羔羊》后我就假装睡着了。我的计划是守株待兔,指望你主动一点,对我动手动脚一番,然后我假装生气一撅屁股走人,三姑交给我的任务就算完成。谁知你是个柳下惠,美女睡在身边,也只知道傻傻地看片,后来还自顾自睡着了。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摸了几下你那可爱的酒窝和嘴唇,见你没什么反应,又脱掉你的手套,摸了摸你的手。这时,你忽然皱紧了眉头,脸色也变得非常慌张,嘴里一直喊着‘梦,梦’……”

说到这儿,戴珐珧顿了顿,轻轻扬起眉毛,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孟楚怜,幽幽道:“当时我以为你在说梦境,后来才知道念叨的是这位姓孟的姑娘,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躺在我身边心里却念着别人,你可真是个多情种呢。”

孟楚怜用冷峻的目光迎上去:“哼!看来你那一副自以为无人能挡的好皮囊也有不管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