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坠毁南极(第3/9页)

“我国的?”

“可不是?一条狗按住我的时候,我看到那狗腹部三个单词Made in China,自然是你们中国养的狗。”

“我们造的,或许出口给了其他国家,”我干笑了两声,“不过后来呢,狗被逮着了吗?”

“哈哈哈,你不关心我,反倒关心狗的下落,不过这倒是有些幽默!”他指着大海边缘的方向,“五年前,我和劳拉去打猎的时候,在玛丽伯德地的冰层下面,看到了那四条狗,它们全被冰封住了,身体还保持着卧着的姿态,我猜可能是在极夜阶段休息时,不幸遇到了暴风雪。”

两声犬吠,劳拉好像看到了什么,忽然朝着前方一道雪坡飞奔而去,翻过雪坡之后,便传来了几声恶吼,像是和什么动物打斗在了一起。

“劳拉!劳拉!”费舍尔端起双管猎枪,将子弹推上膛,又喊了两声劳拉,脸上立刻严峻起来,飞也似的登上了雪坡,就像是自己的亲人陡逢不测一般担心。我也跟了上去。我们还未爬上去,却见劳拉已经折了回来,并未受伤。费舍尔心下稍宽,不禁责备道:“姑娘,你去追什么了?”

劳拉领着我们来到了一个新翻的雪丘旁,它朝着雪丘叫了两声,看着雪丘的高度,里面一定被它埋了什么动物进去。

“或许是贼鸥!”费舍尔道,“劳拉曾经捕过贼鸥,不过它有时候也会把死海豹叼回来埋掉。”

我慢慢地剖开雪丘,忽然,里面的东西向上拱了拱,竟然还活着。不过通过刚才的力度,我知道那东西个头不会很大,便不再担心,于是手套往下一探,却摸到了一个光滑的球面,紧接着手心一滑,那东西便顺着我的手套蹿到了空中。

是一个雪色的圆形球体,和手掌差不多大小,正对着我们的方向是一个黑色的摄像头。我伸手想去抓那圆球,可它却飞到了上空3米的地方,继续观察着我们。

“咚”的一声,圆球被打了个稀巴烂,双管猎枪冒出白烟,费舍尔道:“那一定是AI来搜寻你的监视器!我之前从没见过这东西。”

“如果我们刚才一直被监视着,那证明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正说着,忽听上空一声裂帛之声,我一抬头,只见一个红色的点子拖着一条白线正从海洋上方飞来。

“快跑,是巡航导弹!”我拉起费舍尔,向着雪坡扑了下去。但是费舍尔的心思全在劳拉身上,劳拉尚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朝着天空中飞来的导弹汪汪地叫着。“劳拉,快跑!”劳拉看了费舍尔一眼,然后跑向了我们。

我压着费舍尔扑下雪坡,才滑行了没有20米,就听一阵轰天巨响,整个雪坡被掀翻,热浪混杂着高温蒸汽,冰冷的泥土与白雪将我掩埋。我的耳鸣了起码有1分钟,大脑才逐渐清醒,身体终于也有了力气。

也幸亏有个雪坡,没有这些雪的话,我们即便没被炸死,也会被震死。

我将身上埋着的厚达40厘米的雪拨开,却见费舍尔就在我不远处,他的双管猎枪探出了雪面。我拉着猎枪,把他拽了出来。他喘着粗气坐起来,第一件事就问:“劳拉,劳拉呢?”

我四面望去,直径六七米的弹坑周围,哪里有劳拉的影子?可是费舍尔并不放弃,他在雪地里翻来挖去,一边挖一边喊着劳拉的名字,找了十几分钟,终于在弹坑的边缘地带,听到了劳拉的呜咽声。

他疯了似的将雪刨开,却见劳拉躺在白雪之中,无辜的眼睛望着费舍尔,可是身体却再也站不起来了。费舍尔抱起劳拉亲了两口,劳拉的舌头也舔着费舍尔眼睛下的眼泪。“我的宝贝儿,你可一定要挺住。”

我弯腰检查了劳拉的伤口,它的胸腔和腹部正往外渗着血。

“天哪!”费舍尔哀声道,“绷带……你有没有绷带?”

他急得满脸是汗,眼神中流露出的伤感,似乎是一种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悲戚。

我忽然想到随身带着止血凝胶,便把凝胶喷在了劳拉的伤口上,凝胶与空气结合,与狗毛组成了一道可靠的防线,血液果然不再流了。

费舍尔坐在雪地上,将劳拉搂在怀里,不停地说着抚慰的话,眼泪止不住地流。他自然不想和我说话,我估计他此时或许在后悔,为什么昨天要救我。

看着他们,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我体会到了费舍尔的心情。

这种痛苦我也曾有过,那时候我刚被程雪救出夸父农场的手术室,我怀里抱着的,是垂死的丁琳。

“费舍尔,我们不能在此一直坐下去,这样太危险了,更何况劳拉受了伤,此时更要找个安全所在。”

他似乎不想理我,但却听进了我的建议。费舍尔脱下白色的毛皮大衣,将劳拉放在大衣上裹了起来,又将大衣两头系了个结,背在自己的身后,拎起双管猎枪,指着几公里之外的一个白色凸起物道:“去那儿!”

“那就是目的地?”

费舍尔摇了摇头,我见他紧闭着嘴,强忍着悲痛,还是不想和我说话,显然在埋怨我给劳拉带来了噩运。

我们加快脚步,向着白色的雪丘小跑而去。然而,就在几百米之后,天空上又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圆球。

“他妈的!”费舍尔举起双管猎枪,咚的一枪,又将监视器打爆。没过半分钟,又是一声裂帛,红色的导弹划破天际,向着我们砸来。我们疯了似的向前跑去,导弹最终掉在了费舍尔打爆监视器的位置。

我很难判断,到底是因为监视器遭到袭击才引来了导弹,还是导弹早就在路上,碰巧被我们打爆了监视器。但根据时间判断,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们继续向前跑去,终于来到了那白色的巨大雪丘之下。费舍尔围着雪丘绕了半圈,在一个凹下去的位置向内摸了摸,却听哗啦一声,竟然被他拉开了一道铁门。

“你等我,我换个衣服就出来!”他对我说着,然后把双管猎枪递给我。大约过了五分钟,费舍尔又换上了一套白色的防风大衣,而劳拉也被装入了一个塑料箱子里,费舍尔将箱子背在身后。他关上铁门,走到雪丘的一侧,又拉开了另一道门,走进去没多久他将一条船推出了门外。

“这是什么?”

“帆船!”他将船推到了雪地上,拉了根绳子,船内的一道银色风帆便立了起来,风帆被风一吹,立刻鼓了起来,“快上船!”他将箱子放在了船心,自己坐在箱子上,然后把我拉上船。费舍尔调整风帆,帆船便在雪地上缓缓移动起来。

“你让帆船在雪地走?这也可以?”

费舍尔道:“不是普通的帆船,其实风力只是一小部分动力,它的船体内部是有电力推动装置的。”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圆形的巨大雪丘。“这是个太阳能发电站,是那个给美国建了第一道电力高速路的商人捐赠的,如今却成了一个冰冷的蓄电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