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贝拉 第七章 意外(第3/5页)



  就像我昨夜生动的噩梦,立刻眼前的场景就像被更换掉了一般。镜中的每件事物都看起来有些不同,虽然没有什么本质的变化。

  让这一切发生变化的,我的手被那个疙瘩从身体里向外顶了一下。

  与此同时,Edward的电话响了,刺耳的铃声尖叫着,让人无法忍受。我们谁也没动。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我一边按压着胃部一边等待着,等待着铃声能够停掉。镜中的自己不再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现在变成了困惑。我几乎没有注意到奇怪、安静的泪水正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

  电话一直在响。我希望Edward能够接一下,因为我正处于某个时间点上,也许是我人生最重大的时刻。

  滴铃!滴铃!滴铃!

  终于,恼火终于超出了忍耐的极限。我靠着Edward跪下来——发现自己移动的时候比原来更小心了,对于每一个动作的意识也比原来强了千倍——拍打他的口袋直到找到了电话。

  我半期待着他能活动起来,自己接这个电话,但是他只是保持原来那个静止的姿势。

  我认出了号码,也可以轻易猜出她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

  “嗨,Alice,”我的声音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所以我清了清嗓子。

  “Bella?Bella,你还好么?”

  “是的。额嗯,Carlisle在你那儿吗?”

  “他在。出什么问题了?”

  “我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

  “Edward还好么?”她机警地问道。然后拿开了电话,叫唤着Carlisle的名字,我还没能够回答她第一个问题,她又严肃地问我,“为什么他不接电话呢?”

  “我不知道。”

  “Bella,出什么事了?我刚刚看见……”

  “你看到了什么?”

  一阵沉默。“Carlisle来了,”她终于这样说到。

  就好像一剂冰水注射进了我的静脉,如果Alice看到的画面是我手中怀抱一个绿眼睛,有着天使般脸孔的婴儿。她就应该会回答我。不是吗?

  在等待Carlisle接过电话的那一瞬间,我眼前闪过Alice想见的画面。我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漂亮的小孩,甚至比我梦见的那个小孩还要漂亮——一个小Edward。暖意在我的血管中扩散开来,驱走了寒冷。

  “Bella,我是Carlisle。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会不会嘲笑我的结论,告诉我,是我疯了?这是不是也是我另一个色彩斑斓的梦?“我有点担心Edward……吸血鬼也会遭受打击吗?”

  “他受伤了?”Carlisle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不,没有,”我向他保证。“只是……惊呆了。”

  “我不明白,Bella。”

  “我认为……是的,我认为……也许……我大概……”我深吸一口气。“怀孕了。”

  好像为了证明这一点,腹部又隆起一个小包。我的手滑到了胃部。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寂之后,Carlisle的医生本能占了上风。

  “你上一次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来的?”

  “结婚前16天。”我完整地心算了一遍,然后肯定地回答。

  “你感觉怎么样?”

  “很奇怪,”我的声音都变调了。另一股细流夺眶而出温热了脸颊。“这听起来很疯狂——瞧,我也知道这些症状出现地太早了。也许我是疯了。但是我会做各种异乎寻常的梦,整天都在吃东西,无故地哭泣,还有呕吐,还有……还有……我敢肯定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动了一下,就在刚才。”Edward猛然抬起了头。

  我多少放心地松了口气。

  Edward伸手示意要接过电话,脸色苍白而又严峻。

  “额,我想Edward想要和你讲话。”

  “让他听。”Carlisle的声音听上去很不自然。

  不完全肯定Edward还能不能进行对话,我还是把电话交到了他摊开的手里。

  他拿起手机贴近耳朵。“这可能吗?”他压低了声音问。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静静地听着,眼睛空洞无神。

  “那么Bella呢?”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捞过我,把我拉得更近些。

  他似乎有聆听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说,“是的。知道了,我会的。”

  他放下电话,按了“结束”按钮。但是马上,他就拨通了一个新的号码。

  “Carlisle说了什么?”我等不及了问他。

  Edward用一种死气沉沉的语调回答了我。“他认为你是怀孕了。”

  因为这句话,一阵温暖的震颤延我脊椎向下蔓延。体内的胎儿正在蠕动。

  “你还在和谁打电话?”就在他再次拿起电话时我问他。

  “机场。我们这就回家。”

  Edward一刻不停地打了一个多钟头电话。我猜想他多半在安排回家的飞机,但是不很肯定,因为他说的不是英语。看上去像在和谁争论些什么,大部分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一边争论,一边打包。像一阵狂怒的龙卷风席卷过境,不一样的是,所经之地留下的是井然有序而不是一片狼藉。他看也没看就往床上扔了几件我的衣服,我想我该换衣服了。就在我换衣服的期间,他依然继续着他的争论,激动地打着手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焦躁。

  我再也忍受不了他风卷残云般的暴躁动作了,默默地走出了房间。他狂躁的集中力让我反胃,不是早晨的孕吐这种,而是某种不舒服。在他平静下来以前,我宁愿在其他地方待着。我无法和这个冷若冰霜的,高度专注的Edward讲话,他有点儿让我害怕。

  我又一次来到厨房。碗柜里有一大包蝴蝶饼。我失神地开始咀嚼起来,向窗外望去,沙滩、岩石、树木和海洋,在太阳底下都在熠熠发光。

  胎儿又顶了我一下。

  “我知道,”我说。“我也不想走。”

  我对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但是那样东西没有再回应。

  “我不明白,”我自言自语地说。“这有什么错?”

  令人惊喜,令人陶醉,甚至令人诧异。但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