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2页)

说来好笑,当时,似乎自己是有预感跟南雪成不了的,居住地址直接填了母亲的位置。

她的作品是银奖。

跟她最巅峰时期的比不了,但也好歹能证明些个人实力。

李念拿着那本书,翻了又翻,眼睛满是笑意,说:“不错。”

吃完饭,舒予白开始计划找导师了。

带著作品过去,好过两手空空。作品没问题了,可另一方面,她还得匀出一大笔钱作为学费。从前的导师带自己,在学校那会儿当然不用什么钱,可对外,收费高昂。

她现在都毕业了。

舒予白想了想,目光落在堆积角落的几张画上。

几分钟后。

她把那些画的照片挂在了拍卖网上。

能卖多少卖多少吧。

舒予白看着屏幕,在起拍价那儿犹豫许久,轻轻敲击:1000。

过了会儿,又删掉,改成:500。

真惨。

尤馥一张画都卖什么价了,她才三位数。

·

遥远的山巅亮起灯火,山脚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倒影着夜色,积雪落在岸边,杨柳枝枯了,枝丫在夜色里轻轻拂动。灯光照亮了积雪,黑白的轮廓线好似用墨条涂抹开的,很分明。

房间连着外头的露台,落地窗开着,冷风直往里灌。

南雪却好似没有知觉,一个人缩在冷飕飕静悄悄的房间里,不知在做什么。

被子隆起小小的一团。

张姨把给南雪准备的热牛奶端去,瓷杯子里冒着热气。

“诺,安眠的。”

南雪摆摆手,轻声说:“谢谢,不用。”

“以前不是每晚都喝么。”

张姨坐在她床边,把杯盖合上,咔嚓一声轻响。

她瞧着南雪的脸色,问:“小姑娘心情不好?”

“没。”

南雪缩在被子里,脑袋埋的很深,面朝墙。

房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南雪听得出,是她父亲来了。

张姨看着南茗卓,有些为难:“先生,她不喝。”

“没事儿,放我桌上。”

南茗卓随口答,靠在她房间门口,俯视着南雪:“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

南雪声音有几分冷淡。

南茗卓站在她门前,开了灯,看着南雪。

南雪用手挡了挡光,转过身来,看清眼前的人,含糊不清地小声叫:“爸。”

她这些天精神状态不好,脸色苍白,也不怎么吃饭,随便应付两口就说饱了,当家长的都看在心里。黯淡的光线下,乌发乱七八糟地挡着半边小脸,皮肤白的透明,看着像又瘦了。

她缩在被子里,手上捧着手机。

南茗卓的目光落在她手机屏幕上。

南雪一秒钟关了屏幕。

“没事。”

南茗卓狐疑地看她一眼,关了灯:“早点睡。”

听见父亲远去的脚步声,南雪轻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诺大的房间,那少了点儿什么的孤独感更甚了。倘若舒予白在一切就不一样了。

等父亲下楼了,南雪才稍稍放心。

屏幕亮起,搜索栏上显眼的三个字映入眼帘:舒予白。

百度上搜索这个,有些可疑

南雪记得,从前有个给她递情书的小男生就干过这种事儿。

给她抓了个现行。

南雪心里惴惴不安,像在偷偷干一件让人觉着不安的事儿,飞快地浏览下去。

舒予白有百科的介绍。

南雪点开,介绍里说她是个画家,代表作列举出来,入过什么什么展,都蛮有名气。

言辞里有许多褒奖的意味。

她又往下滑动页面。

甚至把同名的陌生人资料都看了个遍。

看到一个搜索链接时,目光微凝。

那是个拍卖网站的链接,红色小字上,有她的名字。

南雪点进去。

一张熟悉的画映入眼帘,她古井无波的眸子微微一闪,接着看向旁边的起拍价:500。

那张画是舒予白很喜欢的。

彩墨绘的庭院,浓绿色铺展开,远处是或深或浅的山峦,树木掩映下,有座小房子,一个古典色彩的仕女站在房前,目光注视着远方,像在等待归人。

从前她画完了,还拿给南雪,说这是她手受伤了以来,最满意的一张。

还说要送给她作为礼物。

现在居然拿去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