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第2/5页)

最为重要的是,孟茯此番去京城里做人质,其实也算是受劫,因此老道这话,到底让她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果然是迷信不得,不管真假,听在心里了容易被蛊惑。

“娘子如今看着三十有加了,如此必然是膝下有儿有女,这便要说方才的旧话了,都说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夫人若是样样都占尽了,反而早早消磨了这好命运。”他说着,一面放下筷子掐着手指,不晓得嘴里嘀咕着什么,片刻后才缓缓道:“其实也不是没得解,这因缘富贵子女,夫人年纪轻轻,齐齐受不得,但凡肯舍弃一样,循序渐进,也不是不可改命。”

不过他却是一脸的遗憾,“但现在已经为时晚了,已经来不及了。”

孟茯却问,“养子也算是子女缘?”

老头不解她为何如此问,摇着头,“算不得,不是血亲之脉,不入娘子命运线。不过……”他说到这里,又仔细打量起孟茯的面容来,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娘子如今三十走下坡,应已是及悲惨才是,怎么观夫人面容,似乎又还是熠熠生辉?”

孟茯当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二十五都还没到,而且也没有亲生的孩子。

而拓跋筝越听也越是好奇,“不过什么?”

“老道再观娘子面相,这几个养子养女,似乎是给娘子添了福禄寿。”所以他有些搞不清楚了,眼前孟茯的命运现在到底是好是坏?

自己一面暗自里琢磨起来,一面吃着面条。

正好孟茯和拓跋筝都吃好了,只结了账,又另外给了老道些银钱,“不管如何,还是让老先生劳心了一回,小小敬意,权当这两日的饭钱。”

拓跋筝到底是有些好奇,本来与孟茯已经折身走了,又回头与老道问:“老先生你观我呢?”

老道瞥了她一眼,又皱起眉头,越发觉得眼前这两人好奇怪。先前那娘子虽是相貌平凡,却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好命,而眼前这位,看着应该生于大贵门庭,怎么也是这番落魄模样呢?因此也不大看得出来,有些开始怀疑人生,“老道觉得,你不该是这寻常命运才是,奇了怪了,就你这样的面相,再不济也是个金凤凰才是。”

他说着说着,开始嘀咕,然后将孟茯给的银钱退回去,“老道瞧不出,不敢要。”

“留着做茶水钱吧。”这次拓跋筝不但没有挑他胡言乱语,反而劝他将银子留下。

老道觉得受之有愧,又想肯定是自己学术不精,于是叹了口气,想着还是收拾包袱,回山里继续修炼吧。

然孟茯和拓跋筝回了客栈里,正好也没旁的闲事说,便提起这老道的话来。

“我觉得还挺准的。”孟茯想如果说自己的时候是碰运气,那看拓跋筝呢?

拓跋筝也不否认老道的能力了,不过戒备心也没放下,“是挺准,不过也有可能他早就知道咱们俩的身份,在那里戏耍我们两个呢。”

孟茯听得这话,顿时警惕起来,“那怎么办?咱们在这客栈落脚,他只怕是知道的……”若是心怀不轨之心,那……

“咱们现在立即收拾包袱走后门,马上去渡口,管他去哪里的船,先上了船离开这个镇子。”拓跋筝提议道。

孟茯赞同。

两人也没什么行李要收拾的,当下背着包袱就直接从后门去了码头边。

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有去隔壁镇子的小船,两人没半点犹豫,直接跨上了小船。

到了那隔壁镇子后,也是等了一天才等得去京城的顺风船,而且船上客人居多,二十来个人挤在船舱里,什么味儿都有。

孟茯从前去玖皁城的时候,搭的便是这样的客船,所以倒也能适应。

就是拓跋筝,虽从前也没少吃苦头,但这跟二十来人挤在这又闷又臭的船舱里还是头一次。

关键还要待个四五天才能到京城。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船上连个茅房都没有,也就是蹲在船尾,拉着那栏杆,那里专门扣出来一个碗大的孔。

孟茯从前乘的船只到底在船尾还有个小船舱,虽然也臭也焖,但里头好歹有个马桶。

所以听得准备去如厕的拓跋筝回来说起此事,吓得一跳。

虽这船上大家都是忙着赶路的旅客,挤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又饿又累,没谁闲着没事去偷窥,但还是让孟茯没办法接受。

所以两人没奈何,也顾不得是到什么地方,反正船能停就下船了。

头一件事情便是到附近找茅房。

然这又是个小地方,码头除了几个杵着蒿杆载人去河对岸的小船的船工之外,就没个闲杂人了。

更不要说有个什么茶铺果摊儿。

拓跋筝实在着急,脚步飞快走在前头,目光四处搜寻,一面忍不住和孟茯吐槽,“一分钱能难倒男子汉,我从前就觉得是信口胡说,如今我虽没有缺钱,但到底是能感同身受了。”她没被钱所难倒,她被没有地方解手难住。

孟茯提着两人的包袱小跑跟在她后面,指着前面那一片荔枝树林道:“那边的荔枝林里,渡口便的船工是瞧不见的。”正是四月底了,满树绿叶青枝,十个人进去了都等挡住,别说只是拓跋筝一个人了。

拓跋筝也是这个意思了,连跑带飞,“我先去,你随后来。”

孟茯连应了声。

很快拓跋筝的身影就消失在荔枝林里,等孟茯走近的时候,却听着里面传来争吵声。

里面也有拓跋筝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好在另一个争吵的声音是老太太,所以她松了一口气。

就怕拓跋筝进去遇着个男人就不好了。

她急步进去,却见一个个老太太拽着拓跋筝,一脸愤怒,“我瞧你也是好人家的,怎么就跟那野狗野猫一般乱撒,脏了我的荔枝园,你如今若是不给我说好,休得离开。”

拓跋筝满脸窘迫,双颊上通红,“不是我。”她就是小解。

谁晓得里头不知道叫哪个路过的人拉了大解在里头。

老太太一口认定是她。

孟茯当然是相信她的,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晓得拓跋筝多喝了面汤。

她在船上的时候还感慨,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出门在外少沾那汤汤水水的,不然不方便。

“阿茯。”可怜拓跋筝一身绝世武功,如今不但不能自证清白,还挣扎不开老太太的拉扯,所以只急得朝孟茯望过来。

孟茯也急,那老太太一看面相就不是个好惹的人物,跟当初她在姜家村那便宜婆婆姜老太一个颧骨的长法。

但是俗话说得好,有钱能还能使鬼推磨,她不信这老太太不爱钱。于是只连忙从包袱里拿出一个五两重的银锭子,“虽不是我们所为,但到底倒霉遇着了,这五两银子你且拿去,该怎样去晦气,你自己去,莫要再与我们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