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3/4页)

“德叔。”颂岚开口叫了一声。

“老奴当不得。”老者回了一句,但到底还是转过身来,忍不住问:“少主,你今日为何要拦着我们?”就差一点,就能给将军报仇了。

“当年的事情,还有待调查,我说过不该轻举妄动,更何况即便是李尚所为,可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颂岚也是刚回到南海城,便晓得德叔带人去刺杀孟茯,意欲给父亲报仇。

可是父亲出事的时候,孟茯尚且都还没有出生,与她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她在南海郡所做的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

所以也顾不得什么,马不停蹄便追来。

好在总算是在最后一刻赶到了。

倘若孟茯真出了什么事情,那颂岚便觉得是自己犯了天大的罪过,没有约束好手下的人。

他蛰伏了这么多年,为的便是报仇,所以当意外查到孟茯的身份之时,他有些震惊的。

虽然她可能就是仇人之女,可是当年的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即便所谓的真相跟李尚真的有关系,那也该去找李尚才是。

老者听到颂岚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但仍旧是冷着一张脸。

半响才问:“少主莫要忘记了,此番来南海郡,为的是什么。如今大好的机会就在前面,望少主抓住了,也不枉夫人这般苦心安排。”

“我自有分寸。”颂岚应声,一面叮嘱着,“拓跋筝已经发现你们的身份,近来出门在外,莫要再带刀出门。”

说罢,便转身离开。

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又回到了戎岚这下处。

戎岚见到他再惊讶不过,“大师兄怎忽然就过来了?”

“师父不放心你,特意让我过来帮忙。”他这话,倒也不是假话,时隐之早前的确与他提过。

只不过他是先跟着出海,再来这双峰县的。

做了三四年的颂岚,与这些师弟们也是逐渐有了些兄弟感情的,这才一个多月不曾见面,这会儿看到戎岚变得黑瘦了一些,不由得有些心疼,“怎瘦了许多?”

颂岚是时隐之的大弟子,对下面的师弟们多有照顾,是个沉着稳重之人。

他当时冒名而来的时候,为了不被人发现,一直在模仿颂岚。

所以现在其实他也分不清楚,他是习惯了,还是真的担心这些师弟们。

但仔细想来,这几年成为颂岚的日子,并不难过。

与戎岚打过了招呼,回了房间里,进入浴桶中,上半身自脖子处,都是青色的纹身,只见他从脸上十分熟练地撕下一层人皮面具,一张有些带着异域风的青年容貌便出现在对面不远处的镜子里。

然这还没有完,只见他不知在眼睛上摘下什么,灰黑色的眸子也就变成了蓝色的。

不过这一幕,除了他自己,并无他人看到。

隔壁院落里,拓跋筝早早便在孟茯的房间里等着,见她总算从若飞和李君佾那里抽身回来,便立即迎上去,“我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孟茯自然晓得她说的,是白天遭遇刺杀的事情。

“颂岚来得太巧了。”而且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颂岚使出的武功,好像不像是落雪山庄的武功,与那些刺客们倒是有几分相似。

但孟茯不会武功,她哪里能看得出来?所以拓跋筝也没与孟茯提起这件事情。

“他不是解释过了么?”孟茯倒没有去怀疑颂岚,毕竟颂岚是时隐之的大弟子,虽然与时隐之其他的徒弟相比起来,算是比较陌生的,但既然是时隐之的徒弟,应该是能信的。

何况孟茯觉得如果真的和他有关系,那今日他救自己做什么?

于是便:“你想太多了吧?若真如此,那他怎还会出现?”

“所以我才想不通啊。”拓跋筝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了,但作为一个学武之人,她坚信自己在这方面是不会出错的。

“那便不想,我已经让人去暗地里将那里收拾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另外让他们传信回了南海城,书香那边会查。”孟茯跟她说这些,也是好让她安心。

但是拓跋筝明显是没有将这话听进去,暗地里还是跟踪去颂岚。

不过这是后话了。

孟茯像是个没事人一般,隔日还到城外窑厂去,如今正在修路,所以马车根本走不得多远,全靠着两条腿。

晚上回来就直接瘫在床上了,拓跋筝抱着剑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自己捏着脚的她,“你这是何必,难倒若飞的话你还信不过,非得要自己跑去看一眼。”

“就是因为信得过,所以才想看看。”孟茯揉着酸痛的脚跟,片刻后懒洋洋地伸手,挽起袖子。

昨日在树林间他们刮伤的地方,都已经结疤了。

拓跋筝看了一眼,“也幸好这伤没在脸上,不然看你如何瞒。”

孟茯也暗自庆幸,“这双峰县到底不如南海城安全,今日去瞧锅了,若飞他们既然能办,颂岚戎岚也在,他们两个是大人,总不会出错,又有本地官员帮忙扶持,所以我打算明日直接回城里去。”

拓跋筝巴不得她回城里,这双峰县对于她来说,到底还是那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查个什么也不方便,于是十分赞成,“既如此,我现在便去收拾东西。”

刚要出门,却听孟茯说:“莫要惊动人,咱们走了留信就是。”

拓跋筝不知她此举何意,但还是遵循了。

本还未孟茯连说都不打算与若光他们说一声,是打算偷偷离开的。

哪里晓得孟茯待若飞他们出门后,便拉着拓跋筝背着包袱去了医馆,看过了车主,这才去买了一辆马车。

拓跋筝见着没雇佣车夫,这哪里还用说,必然是要让自己赶车了。

只是实在不解孟茯这番操作,“你既是想偷偷走,还去医馆作甚?”不但如此,还在街上拖了那么久,跑去租什么马车。

这会儿两人已经出了城,拓跋筝越想越觉得孟茯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怎的,你这是在通知那些人,又有机会来刺杀你了?”

没想到孟茯还真点头了。

拓跋筝气得顿时险些将那马鞭挥出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你真是嫌命大,上一次是颂岚来的及时,此番咱们出城他并不知晓……”不过她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朝马车里捧着灯台玩耍的孟茯:“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孟茯摇着头,虽然觉得准备算是充分了,但其实还是有些冒险,但等着书香那边查,她等不及,所以只能想办法以自己作为诱饵,引申出洞。

一日不将这些刺客找到,孟茯如何能安心?今日他们是刺杀自己,若是往日忽然将目标一改,到了孩子们身上呢?所以孟茯心急,不敢再蹉跎下去,才有了此刻与拓跋筝独行与路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