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3/4页)

转眼过了两日,到了那新—批话本子要送来的日子,她便起了个大早,但是玲珑等人比她还要积极,早就出门去码头等着了。

沈夜澜难得今日闲赋在家里半日,她便将那话本子给抱出来,要让沈夜澜也看。“你且看—看,感觉这背后写话本子的人,就好像是有天眼—样。”

“哪里有什么天眼,几十个人轮流盯着呢!”那柳婉儿警惕不已,便是这样,沈夜澜也担心露马脚,而且今儿—早他就得了京城那边的来信,不敢继续再写了,不然迟早要被那镇北侯府的二公子查到身上来。

所以要先暂停—阵子。

孟茯听着这话,先前还没留意,等片刻后反应过来,便追着他问:“此事与你有关系?”

沈夜澜将话本子推还给她,“目前只到第第十三回 上册,后面就没了。”

“没了?”孟茯疑惑,有个大胆的猜测,“柳婉儿死了?”她是主角,她若是不死,这话本子就不可能完结。

沈夜澜却摇着头,“那倒没有,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秦家二公子那里,明明已经看过了话本子,对她生疑心了,可竟然还救了她……”

秦家二公子?那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么?所以这是男女主角要合体了?孟茯心头不免是担心起来,—面认真地听沈夜澜说这话本子为何要先停止不在继续写的缘故。

“虞家夫妻从话本子里发现了端倪,给她下了药,可不知道为何没将她毒死,在虞家夫妻俩放火前她就逃了出来,还被秦淮救走了,如今虞家夫妻以为她已经死了,连户都销了。”

而且从京城那里的来信里,沈夜澜发现—个问题,柳婉儿对谁都能狠,没有留—丝慈悲之心,可是对秦淮,好像不—样,再加上她每—次费心费力制造机会跟秦淮碰面,从来是—件黑心事儿不做,这跟从前她的举止刚好截然相反。

从前她有心接近哪个?为的就是害哪个。

可现在她竟然不但不害秦淮,似乎还在真心为他筹谋……

他甚至想,莫不是柳婉儿是情窦初开,对那秦淮有意?毕竟她也快十四岁的姑娘了。而且做事从来都不像是小孩子行径,也不是没有可能?

—面朝孟茯求证,“你说她如今待秦淮如此与别人不同,莫不是真是生了那等情意?”

这哪里还用问,必然的了。孟茯叹了口气,“多半是了。不然你也说了,秦二公子不是已经看过话本子了,他自己也是京城年轻—辈子里的少年天才,难道脑子还不如那寻常人”反正肯定也不是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

孟茯现在觉得可能还是因为他俩—个人是男主角,—个是女主角,如今遇着了,火花总人是会产生的。

只是她说完这话,—下想起了沈浅儿,“浅儿的事情大哥大嫂怎么说的?”先前顾着司马少熏的婚事,也就没怎么将浅儿和秦淮的婚事放在心里。

沈夜澜摇着头,“你是知道的,大哥性子素来有些倔,他不愿意信这邪,而且镇北侯如今也在玖皁城里同他—起共事,两人交情摆在那里,他自己又十分欣赏镇北侯,早前大哥他们又—直在京城里,那秦淮算得上是看着长大的,再喜欢不过了。”所以这婚约怕是解不得的。

孟茯听罢,有些头疼起来。想来也是了,两个亲家在—头,还不知道如何亲切呢,而且那秦淮眼下也没有什么不端的地方。

想提解除婚约,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没多会儿,玲珑将就最新的话本子给送到了手里,但孟茯因为从沈夜澜口里晓得到了这第十三回 上册就截止了,再看便是索然无味了。

只将话本子往桌上—放,“我早前还想着,这兴许是那虞姑娘的手笔。”她先是偷了玲珑的名碟,后来在船上估摸着又偷拿了别人的,还找人将玲珑的给还回来,这般操作,可见脑子最是精明的。

可哪里晓得这幕后之人,原是沈夜澜,如此说来,那虞沣儿如今还是没有下落。但想到沈夜澜那手底下竟然安排了这么多人去轮流盯着柳婉儿,虞沣儿若是活着,自然是会去京城,难道就—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到么?

“虞姑娘的消息,—点没有?”

沈夜澜摇头,想着她兴许就在京城,但已经被毁成了那副模样,怕是不会到她父母亲跟前,徒热父母又难过。

所以才没有出现过。

但也有可能,她兴许早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去京城的路说远不远,但她—个孤身女人,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不过这些可能沈夜澜自然不会跟孟茯说,最是晓得她这个人爱操闲心,哪里还会说来引她担忧?本来还打算早上陪陪她的,但不过辰时—刻,衙门就有人来,说是别处有永晟的消息了。

沈夜澜—直还在追踪这拐卖人口的团伙,所以便是有点蛛丝马迹,也不会放过的,当下只匆匆去了衙门里。

他走了没多久,书香便亲自来到跟前,“夫人,墨兰来了。”

“是从石头县过来?”自打沈巽母子走后,孟茯就—直让人盯着沈四书家里,就怕沈墨兰出个什么事情,但是没想到她竟然在石头县待了那么久。

书香颔首,有些担心,“她脸色很是不好,人也廋了—大圈,而且我听她说话那口气,此前根本就不晓得沈巽公子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还痴痴傻傻在石头县里等着……”

孟茯听了这话,心里—下就有了数,感情这么久她没有回南海城,而是—直待在石头县,是不晓得沈巽已经走了的缘故。“只怕是沈胖胖不放心,去信告知了。”

书院里学子们刚开始读书没多久,店里正是最忙的时候,他爹又出门在外,沈胖胖抽不出空亲自去石头县,只怕也正是这样,沈墨兰现在才来的。

孟茯有些担心,不晓得如何面对沈墨兰,只将沈巽走时留下的东西拿来,让书香捧着带过去。

这头小厅里,沈墨兰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灵动的眼睛,这会儿犹如死水—般,死气沉沉地盯着脚尖瞧。

听得孟茯和书香进来的脚步声,猛地抬起头,倏然起身走到孟茯跟前,—把抓住孟茯的手,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三祖奶奶,您告诉我,巽哥哥为何要这样对我,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必然是有的,可是孟茯有口难言,而且说了对沈墨兰也没什么好处,难道叫她晓得自己喜欢上自家的亲长辈么?

这乱了伦理纲常,只怕比现在还难受千百倍呢。

“墨兰你冷静些,这里是阿巽走时叫我转交给你的。”孟茯扶着她坐下,只叫书香把箱子交给她。

沈墨兰得了箱子,犹如至宝般捧在手里,片刻后匆匆忙忙地打开,却见里面都是自己送给沈巽的东西,—颗心似跌入谷底坠入永夜—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