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4/5页)

而那个在他口里算错银子的也不是旁人,正是那晚上被他误带走,差点破戒的沈墨兰。

沈墨兰虽会看账本,但实际操作还是第一次,更何况来贩卖草药的药农比预计的还要多,她也就没机会实习一天,直接就上任了。

后面又排着长长的队伍,她就有些心急,将银子算错了。

好在马上察觉,然后同那药农说,将剩余的一两二钱给补上,又小心翼翼地给人陪着不是:“婶婶对不起,耽误您的时间了。”

小姑娘说话如此客气又懂礼貌,长得还温柔可爱,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得人心都化了。

那大娘哪里会责怪她,还主动搭起话来,“小姑娘,多大了,订亲了没?”

呆呆萌萌的沈墨兰好生单纯,微笑着回她:“婶婶我过了年就十八岁了,还没订亲,我爹和哥哥说,还没给我好嫁妆呢。”

大娘听了好生欢喜,没订亲好啊。这么大的年纪了没嫁人,也不是什么毛病,就是没攒够嫁妆。于是笑道:“大娘有个儿子,生得虎头虎脑的力气可大,一口气能背两百斤的辣蓼草呢,而且大娘家里娶媳妇也不要嫁妆的。”说着,还越过身后长长的人影,朝不远处整理药草的儿子指过去,“看,我儿子那里呢,长得不错吧?”

不过她话音才落,就被后面等了半天的其他药农喊开,“我说你个婆娘,拿了银子就走,莫要耽搁旁人。”

说话的是个老大爷,将大娘挤走后,麻利地将自家条件出来的一品药草上秤,随后笑眯眯地跟沈墨兰说道:“闺女呀,我家三个儿子都没成亲,你随便挑一个呗,我们家也不要你带嫁妆,人到就可以了。”

树上的和尚此刻不单是皱起眉头,捏紧了手里的念珠,“这是傻子么?”为嘛他有一种这小丫头会傻里傻气答应的感觉?

然后就十分生气,看了看那大娘能背两百斤的儿子,冷哼一声,满脸嘲讽,“贫僧一拳能打死一头水牛!”

又看看后面那大爷家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丑,一个比一个矮,表情气得快扭曲了,又怨起孟茯怎么放心这个小丫头一个人守着一张桌子?

给人秤错药是小,算错银子也不算大,就不怕她糊里糊涂让自己个儿被人拐走了么?

他那个气啊!

大抵是戾气太重,引得正前方正好对着他这里的沈墨兰频频看过来。

小姑娘满脸的疑惑,为什么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看呢?害得她好紧张,把银子都算错了。于是见着巡察过来的拓跋筝,连忙跟她说,“筝姑娘,我觉得有双眼睛在偷偷看着我,我一紧张,刚刚还把银子算错了,幸亏那位大娘人好,都没有怪我呢。”

拓跋筝温柔地揉着她的脑袋,“没有的事儿,可能人太多你不适应,明天熟悉了就会好一些。”但下一刻,便不动声色捡起一颗小砂石,直接往前面那榕树上扔了去。

然后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

没多会儿那独孤长月就气急败坏地来了,“沈夜澜他媳妇呢?怎么让那么一个傻丫头守着一张桌子?”

拓跋筝眯着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少盯着人,你晓得她是谁么?”

“贫僧什么时候盯着了,贫僧就是路过这里,看着热闹过来看一眼罢了。”开什么玩笑,他不是也收了几个徒弟在铁矿上么?他此番来石头县,就是来看看徒弟们的。

“呵!”拓跋筝冷笑一声,没去揭穿他。

他却是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你如果一定要做沈大人的玄孙女婿,你只管看。”拓跋筝环手抱胸,总是被冷淡表情占据着大部份时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其实她还是挺想看看,傲气得不得了的独孤长月喊沈夜澜祖爷爷是什么个样子的。

独孤长月原地石化!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没弄错吧?”

“沈家字辈就那样排,不信就自己去数。”自己是闲人么?还有空来消遣他?说罢,回到广场里。

然后独孤长月看沈墨兰不单是又笨又蠢,现在还多了一个更不好的地方,就是这辈份,居然是沈夜澜的玄孙女。

但心里虽是嫌弃,又不由自主地回到那树上,继续盯着。

他是这样劝自己的,“这小姑娘不管怎么说,也是沈夜澜的玄孙女,她这么笨,若是我不帮忙看着,真被药农们拐走了,沈夜澜怎么给人家交代?”

所以他这还算是帮沈夜澜的忙。

而孟茯下午些就回来了,合适建造盘香工坊的地方也找到了,不过房屋虽够工人居住,但工棚却没有现成的,还要自己修建。

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完成的事情。

不能急在一时,也就早些回来,正好看看大家的收获如何?

只是她才回来吃了口饭,没来得及去前面大门口,就有人来禀,说是南海城来人了。

南海城家里如今留了书香,菜园子里和商栈都各有管事的,所以孟茯一时竟想不出是什么人来了?又或者是商栈还是菜园子出了事情?

只忙让来人进来说话,却是陌生面孔,但仔细瞧,似乎又觉得有些熟悉。

倒是对方先朝她跪下来,“孟大夫,我是于四莲啊,我弟弟是你们村子门口地母庙的惠德,咱们从前在我二妹家里还见过。”

她这样一说,孟茯才想起来,为何觉得她有些眼熟了,当初自己去惠德和尚二妹家里出诊时,她也在那里。

只是孟茯有些意外,她找到此处来的,但最要紧的还是问,“惠德师父如今怎样了?”她不是没想过找人联系,可是沈夜澜在这里最多待个三四年,久不得,不好叫惠德跟着一起奔波。

一面扶着她起身。

“他好着呢,那姜家村地母庙关了,他去了镇子上的庙里做了主持,五月底的时候和几个同门里的师兄弟们接了大单子,去京城里给大老爷们做法事,听说总共要好几百个和尚呢。”于四莲说着,一面站起身来,只因腿脚风湿病,所以刚才这一跪,如今有些颤颤巍巍的。

孟茯看了出来,忙叫她坐下。

她推辞了几回,才满脸不安地坐下,“他去了京城里,庙里不能没人,正好我没个落脚地,就在庙里借了两间屋子来住,七月底的时候,有位姓韩的先生来寻,说是找惠德的,晓得我是他姐姐,便让我带着儿女们来这里,我才晓得,原来是当初的沈先生做了大官,在这南海郡做知州。”

但那衙门里她不敢去,打听到孟茯来了石头县,就赶紧追着来了。

孟茯见她穿得虽是破旧,但衣裳干净整齐,可见也不是那馋懒之人,只是好奇她怎就愿意背井离乡?

至于那姓韩的,兴许是韩宣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