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5页)

而且如果真开设起来,那她又可以雇佣成百上千的居家女子,贩卖小商品的柜台,用她们绰绰有余。

苏泊夫妻俩见孟茯动心,少不得要劝,又说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才回去。

众人都在等孟茯吃晚饭呢。

她身边都是些姑娘们,听玲珑说苏家夫妻劝孟茯开杂货铺子的事情,便问了起来,“夫人是真有想法?”

孟茯颔首,“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考虑,除了那搬运重物需要男人之外,剩下的轻巧活儿我就雇些年轻妇人,也省得她们天天在家里跟婆婆面对面扎堆坐着,生嫌隙。”

牙齿舌头还能碰着,就更不要说这婆媳之间的磕磕碰碰了。

拓跋筝听罢,觉得这倒是不错的,十分赞同,“若真如此,倒是给衙门里省事。”瞧那衙门里每天因为婆媳关系闹到衙门里告状的就不再少数。

“那孩子这么办?”玲珑提出疑问。

沈墨兰也好奇,一面往嘴里喂甜汤,水汪汪的大眼睛则看着孟茯和拓跋筝。

“这还不简单,我雇佣了年轻妇人们,她们每月就有银子了,再给婆婆些银子,婆婆自然是高高兴兴给带孙子,何况这孙子又不是别人家的。若真有那不愿意带的,还有外祖母,如果外祖母也不愿意,那就在书院里在开设个幼儿班,专门雇佣些带孩子经验丰富的婶婶们,每月一个孩子收几个钱,早上送来晚上接回家,哪个不乐意?”

不过孟茯说得虽轻松,但真要让女人们出来工作,还是要循序渐进,不然男人们哪里允许,又怎能接受得了?

那跟在菜园子里做长工不一样,到了杂货铺子里,男女客人都有。

拓跋筝听着孟茯的这些话,似乎能想象出来到时候这南海城是个什么样子的,但是又觉得南海城要走到那一步,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艰难呢。

不过她觉得孟茯的理念和自己不谋而合,女人生来并不比男人差,只是可惜她们不曾拥有男人一样的权利,可以读书参加科举。

这便是为何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能称作才女。

而从不曾听说哪个农户家里的姑娘会写诗作词。

她们不是不会,而是她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读书认字。

所以她想着,如果有朝一日,女子也可也读书的话,那必然不会比男人差。

所以当下就十分支持孟茯开设这杂货铺子,“我觉得这主意好,多少婆媳关系不好,还不就是因为婆婆觉得媳妇白吃白喝自家儿子的,若是女人们也能有一份收入,哪里还用得着看婆婆的脸色?而且减少相处和见面,正应了那句远香近臭。”

沈墨兰也连忙跟着举着小手。

旁边的萱儿也是。

其实萱儿压根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刚才还在同一旁的剑香说悄悄话呢。

这事儿还没跟沈夜澜提,就差不多落实了。

不过她要做什么,只要不是去造反,沈夜澜也从来不拦着,所以其实那‘商量’二字,也不过就是跟沈夜澜知会一声罢了。

又因为明日要开始收药,所以言归正传,除了要将价格表写出来贴在海神庙广场上,手下的这些人要学会辨别草药的品质。

所以少不得是要加班加点学习。

孟茯是大夫,草药品阶她当然是能分的,自然也就由着她来教大家认,因此也没能早休息。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才开门让人将秤杆抬出去,就发现这对面海神庙广场旁边的老榕树下已经满是人。

因为要分品阶,苏泊夫妻那边打发人连夜通知,所以如今家家户户都基本是全部出动,几乎两是两三户人家就占据一株老榕树下,大家一起分拣药草。

见着孟茯这里一开门,就有人来排队。

价格显然昨儿已经从苏家夫妻那里晓得了,所以一个个都满脸喜开颜笑的。

孟茯她身后这院子里,空着七八间房屋,里面连多余的杂物都没有,只见也是苏家夫妻专门收拾出来给她暂且做库房用的。

可是孟茯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七八间空房子哪里够用?

这石头县只怕是要成药材大县了,若明年他们还有意要种,倒不如直接将那盘香工坊搬过来,正好现在她也嫌那边的场地太过窄了些。

所以托付拓跋筝做起这女总管,自己便去找场地。

她也是个行动派,才起了心思,当下就开始寻地儿。

那皎月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十分乐意领着她到处转悠,毕竟孟茯如果真将盘香工坊搬过来,那往后这药材就再也不愁销路了。

少不得要感慨,“亏得他们不满意我的身份,不然夫君哪里会赌气带着我来这南海郡,不来南海郡,我就不是这样的活法了。”也不晓得是不是每日以泪洗面,然后凄凄惨惨戚戚,最终郁郁而终?

孟茯可以想象得到,苏家的人对着花楼出身的皎月是有多大的嫌弃和敌意。所以也忍不住附和她的话,“是啊,你说世间之事,哪个能说得清楚呢?只怕到了如今,旁人还以为你跟着苏大人在这穷乡僻廊种地,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呢。”

皎月哈哈笑起来,“可是哪个晓得我在这里活得跟那神仙一般逍遥自在,上面既没婆婆往夫君眼前塞人,也不会有不长眼的往夫君面前晃悠,他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全心全意都在这种植药草一事上,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我所求已经都求到了!京城那些贵女们出生再好,可哪个又能比得过我?”

她只要一想到她们虽出生贵族,还嫁了门当户对,可每日要给婆婆晨昏定省,还要强颜欢笑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搂着别的女人,皎月心里就好生痛快。

不过看到身旁的孟茯,忍不住将心里的话问出口,“你就不担心沈大人么?”

孟茯哪里还敢担心?当初糊里糊涂跟着司马少熏一般,怀疑沈夜澜外头养了外室,折腾得她好一阵子都下不得床,出远门之前,必定是要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浑身榨干他才肯走。

不过用沈夜澜的话来说,他得让孟茯把他榨干,他出了门孟茯才能放心……

想一想那样的日子,孟茯就忍不住双腿发软,连忙坚定道:“我家大人不是那种人,我信他。”

不明所以的皎月只赞同道:“也是,沈大人是个正人君子。”

而海神庙广场里的榕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穿着白色僧衣的和尚,一脚曲着,一脚随着雪白的袍裾垂吊着,懒懒散散地坐在树枝上。

但见他往身后的树杆上靠去,单手枕着,另一只手则习惯性地拨着手里的寒铁念珠,妖孽般的俊容上,两道眉峰皱在一处,盯着下面一处收药摊位看。

“怎么这么傻呢?银子算错了。”但他只能小声在嘴里念叨,并不敢真的跳下去提醒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