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果酱奶香饽饽、红糖糍粑 这是哪里来的……(第3/4页)

这俩孩子还真有意思,原本觉着小书呆子孤孤单单,言行也有些不大合群的样子,谁知如今多了个更不合群的白姑娘,俩人凑一块,倒是意外合拍呢。

嗨,这就是缘分吧。

不过说到缘分,吴寡妇难免又想起来那个死瘸子。

哼。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衣领,想着那件正在做着的红袄子:你说到底是要高领还是低领?

论好看俏皮,那肯定是低领,可以显示出她的脖子来嘛……

但是,也是真的冷!

吴寡妇犹豫半天,最终狠狠心一跺脚,低领!

管他什么冷不冷的,好看最要紧,回头正好自己冻坏了,难不成那死鬼还会眼睁睁看着吗?说不定还会赶紧邀请自己进屋呢!

只是想到这里,吴寡妇脸上就热辣辣的,一颗春心砰砰乱跳起来……

走走走,赶紧家去做袄子去,她的脚步瞬间变得跟白星他们一样急促。

再说白星和孟阳一路冲进粮店里,一口气要了十斤糯米。

粮食本来就压称,其实十斤也没有太多,往相熟的人那里挨着分一圈下来,自己也剩不下多少了。

糯米的质地十分紧实,需要先在温水甚至热水里泡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上锅蒸熟。于是两人回到家之后,立刻就把那十斤糯米淘洗干净,然后用一个巨大的木盆泡上了。

第二天一早,白星炸着头发就过来了。

去给她开门的孟阳直接被吓了一跳,这是哪里来的茅草怪?

白星抿着嘴,把那条用了好多年的鹿皮筋圈递过去,“编辫子。”

该是他兑现诺言的时候到了。

是书生昨天说编辫子很简单的,所以自己昨天晚上犹豫再三,还是忍痛把辫子拆开打散洗了头,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今天早上其实她本来想自力更生的,然而不管怎么梳,头发还是炸得厉害,根本没办法像王太太那样驯服……她的手上是不是有什么法术呀?

孟阳缓了缓神,又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羞愧,忙把人让进来,又搬了一条小板凳摆在阳光最好的位置。

“坐吧。”

白星乖乖过去坐好,两只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

有小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她盯着脚下矮小的影子,觉得阳光像前两天一样好。

自己真的能够重新拥有麻花辫子吗?

在看到结果之前,白星的心中难以克制地涌起一点忐忑。

从孟阳这个角度看过去,视野中充斥的全都是张牙舞爪的黑色长发,根本看不到人在哪里。

他叹了口气,非常疑惑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把头发睡成这个样子的?

难道昨天晚上洗完头之后,根本没有梳理就躺下了吗?

无意中窥破真相的书生尝试着用梳子拉了一下,没拉动,有点尴尬。

他搔了搔额角,转身去端了一小盆温水过来,先把头发微微打湿,梳的又顺又滑。

“白姑娘,有空的话,你可以去买一点头油呀,用那个的话,头发会服帖很多的,这样你梳起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头油?那是什么东西?白星疑惑地想着,头还要刷油吗?那么会不会也变得香喷喷?

说起来,吴寡妇和王太太身上好像都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不过前者是豆腐味儿的,后者是桃酥味儿的,那些都是头油吗?

书生的手指真的灵巧到不可思议,白星就觉得好像只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头发间轻轻点了几下,原本嚣张的头发就立刻收敛许多。再然后,竟然真的规规矩矩排好了队?

你是王太太吗?

在孟阳自己看来,其实绑绳子和编辫子根本没有什么不一样,本质上都是让长条形的东西变得结实又美观,所以只要窥见了其中暗藏的规律和法则,别说照搬,就算创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于是他几乎立刻就创新了。

几根细长的手指在乌黑浓密的波浪长发中灵巧跃动,像海水中的白色游鱼。

他很快就摸出一点规律,于是像在案板上分割面团一样将长发分成几大缕,从斜后方绕到前面来,一路捡拾着散发,最后又重新绕回后面去,首尾相接,用鹿皮筋绑成一个小包包。

这么一来,编发本身就起到了装饰作用,哪怕不带任何头饰,也不会觉得太过寡淡。

快过年了,本来就该喜庆一点嘛。

倒不是麻花辫不好看,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普通,而且垂在胸前的头发太长,白姑娘经常会无意识地把它们拨开,显然是有点不方便的。

看着镜子里全新的自己,白星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嘶,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个书生随身携带呢?

稍后捣糍粑时,白星几乎立刻就发现了新发型的好处:终于不会再有头发在眼前晃来晃去遮挡视线了!真爽快呀!

捣糍粑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术要求,只要不知疲倦就好,在这一点上,白星和孟阳都非常有信心。

向着美味的食物,努力进发吧!

“吧嗒!”

“吧嗒!”

“吧嗒!”

两根木棍有节奏的在石臼间起起伏伏,将热气腾腾的糯米从颗粒分明捣成模糊一片。

说来也怪,两人应该算是初次合作,但竟然十分有默契,也不必额外嘱咐什么,就已经配合得很好了。

在两个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足足十斤糯米终于都变成了米糊,孟阳弯下腰捏起一点来,细细感觉一下,觉得差不多了。

他将糯米糊糊转移到案板上,仔细整理成方方正正的形状,又在表面上薄薄刷了一层油之后压上菜板:这样可以让形状固定的更扎实,如果有多余的水分也能挤出来,方便更长时间的保存。

寒冬最喜欢抽取“别人”的暖意,那一大块热糍粑很快就变冷变硬,表面泛起米类特有的半透明的莹润光泽,好似上等白玉石。

孟阳迫不及待拿刀来切,然而古人曾用糯米汁筑城墙,可想而知,这玩意儿冷硬之后会是多么的坚固。

他刚吭哧吭哧砍下来一条就把脸都憋红了,掌心也陷下去一条深深的刀印。

白星:“……”

我还是不带他走了吧?这明显不行啊。

孟阳:“……”

就是很惭愧。

稍后,按照孟阳的要求,白星将整整十斤糍粑硬块都切成均匀的手指大小的长条,几乎分毫不差,精准得犹如没有灵魂的切糍粑木偶。

割完收刀,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轻松的表情宛如刚才只是拂去最不起眼的一粒尘埃那么简单。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看一眼就会的吗?

孟阳羡慕地看着白星的双手:真是一双充满力量而富有魅力的手啊!

渴望,想要!

在白星切糍粑条期间,孟阳也没闲着:他快手快脚的炒了一大把黄豆,又把这些黄豆反复碾碎研磨,弄成粗粗的黄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