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但这一次, 这块不听话的捣蛋小糖果还能溜到哪去呢。

司寒爵唇角翘着,慢悠悠地洗碗,将水渍收拾干净, 脱下围裙整齐叠好, 像一头戏弄猎物的大猫一样懒洋洋地回到卧室。

唐糖不在房间,司寒爵坐在床上, 很有耐心地等。

片刻之后,唐糖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小老鼠一样溜回来了。

浑身裹着水汽的少年, 仿佛穿过森林的迷雾,不小心被凡人撞破的小精灵, 软软的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 将那双圆的动人的眼睛遮掩了半边, 浴巾从肩上围过来遮住前面,却将一双笔直的长腿彻头彻尾地露在外面, 正在抽长的年轻身体, 腿型漂亮的惊心动魄,圆润的大腿和修长的恰到好处的小腿下连着细瘦的一把脚踝, 仿佛在邀请主人抓着,攥着,狠狠地鉴赏。

白皙的皮肤浸了水, 显出一种别样的可口美味。

他整个人仿佛一块热乎乎的, 泡在蜂蜜里的牛奶布丁, 而且这块白嫩甜蜜的牛奶布丁还自己长了腿,害羞却坚定地主动走到他面前,就差说一声任您品尝了。

他躲在门外,做贼心虚地小眼神从半掩的头发下溜出来, 偷偷打量着守株待兔的司寒爵。

司寒爵目光深邃地吃人,喉咙虚虚一动,微抬了抬下颌,“过来。”

声音哑的简直不像话。

唐糖闭着眼,额头抵着门框,轻轻撞了撞。

他一脸害羞难堪,囧的面红耳赤,那块画蛇添足的浴巾已经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烧了个精光,披在身上反而更加让人脸红心跳。

司寒爵不说话,静静地欣赏他的窘迫。

唐糖深吸了口气,抬手,啪地拍了一把门边的开关,室内顿时一片黑暗,司寒爵还没反应过来,那块又软又热的小布丁就生涩但热情地扑到怀里。

慌乱之中,少年软糯的唇瓣急切在他脸上唇上又亲又咬。

这笨拙的热情简直让司寒爵通身舒畅。

男人闷笑一声,开始好好地,肆无忌惮地收拾他的小糖果了。

片刻之后。

“乖,叫声主人听听?”

“……不,不叫!”

又片刻之后。

“主人……求求你……”

又双片刻之后。

“不够,再叫一声。”

“主人主人主人主人主人!!”

“还有力气?”

“………………”

软成一汪水的求饶声里,司寒爵邪恶而满意地笑出了声。

……

为了保证唐糖的安全,大病初愈后,他直接在医院继续跟着崔哲当助理,整天戴着口罩,谁也认不出他来。

司寒爵下班之后会特意绕过来接他一起回家,只是医生的工作时间不稳定,有很多时候他都要等很久。

他有时就坐在候诊区里,看着穿着白大褂给病人看病打针的少年,唐糖性格乖顺内敛,耐心给病人诊治的时候,温柔地仿佛在发光一样。

司寒爵想,一切都值得了。

医院里总是热闹非凡,即便到深夜,候诊区的人数也不会少,等到唐糖换下白大褂向他跑来,撒娇地讨个亲亲,两人才一起上车,一起回家。

唐糖习惯下班前去公用浴室冲个澡,生怕身上带什么细菌病毒给司寒爵,他总是干净利落,眉眼璀璨的样子,在车上叽叽喳喳地给司寒爵讲今天又遇到了什么样的病人,忙起来脑海一片空白,短暂的休息时间就疯狂地想他的司先生,又问司先生今天忙不忙,想不想他。

司寒爵耐心温和地回答,并帮他解决一点工作中的小烦恼。

每天一起回家的时间,是岁月最慈悲静好的一段时光。

几个月后,司寒爵决然将司城告上了法庭。

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威逼利诱,调动所有安/插在司城身边的间谍,策反了先前丁傅盛说的那几个和司城有嫌隙的董事,将这些年不择手段一点一点收集的证据整理起来:司城巨额偷/税漏/税,受/贿,贪/污,洗/钱,蓄意谋/杀,罪无可赎。

出庭那天,唐糖也坐在证人席上,平静地复述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少年眉眼沉着,漆黑的瞳孔看着大势已去的司城,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冷嘲热讽,他经历了两次谋杀,一次是不久前的马路追杀案,因为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证据确凿,活下来的凶手为了自己立刻出卖了司城。

另一次则是发生在湖边见不得人的黑暗里。

没有证人,没有证据,只有绝望中推着别人向前的少女和死过一次之后呢,魂魄归来的少年。

唐糖一字一句地将那些发生在黑暗中的事情公之于众,司城的律师几乎立刻反驳,这只是一面之词,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唐糖笑了笑。

神明知道。

神明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上苍让他的灵魂作为一颗送给司先生的糖果继续存活,让他因为司先生而重回人间,因为司先生而变成更好的人。

一个本该以生离死别结尾的故事,因神明的仁慈而变成一个格外甜美的童话。

神明什么都知道。

最终,司城因犯罪金额超过一百亿,蓄意杀人罪,数罪并罚,以及董事会的彻底放弃,被判处死刑。

司氏股票一度跌倒谷底,一片惨绿。

司寒爵飞速出手,抄底将几乎垮塌的司氏全部收购了回来。

没多久,司寒爵将当年帮司城伪造亲子鉴定的医生及其家属,蔡姨等人放在媒体前,将司家所有的不堪和黑暗公之于众。

远在M国养老的林静想要回来,却被司寒爵私下操作,取消了入境资格,终生不能回国。

准备谋划了二十多年,最后的结果,却在短短几个月内大局终定。

司城为了不让司寒爵好过,特意将司家曾经的老宅和祖坟那片地转移给了司骐,但司骐没那么长远的目光,对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小叔也没有父辈那样的恨,司寒爵一说要收购他那空有皮囊的游戏公司,司骐便屁颠屁颠地把老宅和祖坟都让给他了。

几天后,站在二十多年没有再踏足的司家老宅里,司寒爵依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二十多年的准备,原来几个小时的官司就能全部用尽了。

“这就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唐糖牵着他的手指晃了晃,“你小时候住的房间呢。”

司寒爵笑了笑,“没了吧,早就用来放杂物了。”

“以后改回来?”唐糖道,“你想回来住吗。”

“不想。”司寒爵万分嫌弃,“我有自己的家。”

连司城也十多年没回来过了,虽然这些年一直雇着专人打理,但花园里的喷泉已经拆了,那颗滴水观音也早就没了,别墅外墙一年又一年地漆着新的涂料,可几十年前的风格如今再看,怎么都已经有些过时。

林露鸣晚年也并不住在这里,她带着司寒爵搬出去,特意购置了一座小四合院给两人住,说起来,那座小四合院才是司寒爵的老家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