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侯爷打脸宝典(二十一)(第2/7页)

他趁着春芷不曾注意过的间隙,弯腰轻轻附在她耳旁道:“无妨,别怕。”

动作间又不经意擦过谢嫣圆润小巧的耳垂,方才一路疾行过来,他虽将她搂得严实,仍是还有几缕寒风寻得缝隙钻入衣襟里,如此再经夜风一吹,耳垂便冻得通红,像极了那勾人品尝的饱满石榴。

他温热嘴唇擦过谢嫣红肿烧灼的耳垂时,谢嫣大脑中轰然变成一片刺目的亮白色。

浑身血液似乎都沿着各种千丝万缕的脉络,齐齐涌至耳垂处,体内温度急剧攀升合拢,剧烈焚烧蒸腾的触感,终于在容倾一口含住她耳垂的时候,瞬间淹没谢嫣全身。

谢嫣惊出一身热汗,盯着帐顶悬挂的那顶琉璃灯,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琉璃灯罩禁不起烛火日日熏灼,每过一段时间就要重新替换上一架崭新的。

这顶琉璃灯罩费钱,君锦玉那处有君恪贴补私房钱,自是照旧换得起。

谢嫣琢磨,要是任务还未满格前,自己迫不得已要嫁出去,省下这些银子,还能为跑路做点准备。

她迟了几日还未换,最后还是于氏看不过去,差遣下人替她新换了一盏。

于氏本是打算换一盏新琉璃罩,也好攒个喜气,祈求今夜能替她觅得一桩良缘。

只是这觅得良缘的期望一夕落空,可这琉璃宫灯还好端端悬在帐子内。

灯罩不比铜镜来得清晰,不过是个做摆设的罩子,也就不要妄想能照得清人影。

而谢嫣却隐隐约约能自那流光溢彩的灯罩上,看清他们二人此刻极尽纠缠的姿态。

谢嫣记挂着这里还有人,更是对容倾不明不白当众耍流.氓的行径,悲愤非常。

她磨着后槽牙伸出手去推他,掌心却不甚小心地按在他脖颈间裸.露的肌肤上。

谢嫣受惊似的松开手,却仍是好死不死摸得一手滑腻。

始作俑者加大了牙齿的力道,叼住谢嫣的耳垂调戏般地摩擦几下,又在她即将震怒的紧要关头适时起身离开。

拔步床一角的帷幔柔柔散开,幔顶流苏轻曳,散落一地剔透灯火。君锦玉瞳孔迅速收紧,重重搁下手心的茶盏,陡然跳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容倾,注视他从昏暗里间万分沉静地踱步而出,又对着脸上横着一条刀疤的壮硕大汉低语了几句,期间还抬眼瞧了眼帐中情形,末了才被一个身量矮小,身形精瘦的青年人拖出了长廊。

于氏止住泪水,有些愕然地仰面望着君锦玉:“一惊一乍的,你这是怎么了?”

君锦玉心乱如麻,脑海中此刻所充斥的,皆是方才不经意一瞥间,二人极尽亲昵的身影。

君锦玉于男女之事上,素来没有什么见闻,若非要挑出一两回来说,充其量也就是稚童时,总爱与君恪缠在一起玩耍的那些个经历。

她所处之位正对着谢嫣床头,方才也只因心中按捺不住,才好奇地朝那里觑了两眼,想要窥出这常嫣嫣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着什么药。

熟料意想中的疑惑并未得到解释,却瞥见意料之外的一幕。

思及那等耳鬓厮磨的艳色情景,君锦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洁白的耳垂,面上不由得有些发烧。

她吞吞吐吐半晌,还是没勇气将这等闺阁之事置于人前当众喧哗出声,只能红着脸嗫嚅着一边坐下一边答:“无事,就是茶水太烫,一时失手打翻了茶盏。”

于氏唤来几个侍女上来收拾茶具,她端详君锦玉潮红的面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这样烫,莫不是染了风寒……”

“不是染了风寒,”君锦玉慌忙解释,“就是屋子里的地龙和炭炉烧得太热,方才一路疾行过来,又饮下了热茶,是以才觉得有点热……”

她目光微闪,语毕又状似毫不在意道:“说起来今夜的雪,下得比往年这个时候都要大些,嫣姐姐可是受了风寒,才这般虚弱?”

此言顿时戳中于氏伤心之处,她直觉此事与君恪脱不了干系,倒没认为足不出户、一直被拘在府里的君锦玉能有本事牵扯进这件事里,故而眼下的态度,也比之前少了几分严厉与疏离,含泪将今夜发生之事囫囵说了个头尾。

左右不过都是下人禀报上来的说词,具体如何,还需明日等君恪出宫回府方能决断。

“此事事关重大,”君锦玉心中暗暗有了几分数,腹中将谢嫣诅咒了千千万万回,嘴上却甚是温顺地附和于氏,“幸好嫣姐姐闺誉未损,也没叫那丧尽天良的纨绔欺负,今后若还要出府,母妃应当多多增派人手才是。”

于氏心有余悸地捂住胸口轻喘几下,语气不胜感激与庆幸:“多亏有容大郎这孩子在,才重伤那歹人护着嫣嫣完好无损出来……这孩子幼年就照拂我们嫣嫣,如今在两人京中偶遇,嫣嫣又承了他救命之恩,可要重谢他才是。”

君锦玉淡笑着点了点头。

郎中取出一方洁净的丝帕,叠得十分平整后,才搭上谢嫣露出的一截玲珑手腕上。

隔着轻如羽毛的丝帕切了脉,又挨个仔细瞧了谢嫣的眼白与舌苔,终是尘埃落定地长长舒出一口气:“王妃不必担忧,小姐只是马车颠簸胃中不适,加之受了惊吓与寒邪入体,调养个几日,也就无甚大碍了。”

君锦玉闻言险些握不住手炉子,她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霾。

指尖用力掐着炉柄上裹紧的隔热套子,修剪齐整的指甲被手柄硌得生疼,她俯视青白指尖,两弯细眉不由得沉了沉。

于氏心神大定,先是着人领他们去抓药开方子,末了又包了赏银,差使管事送他们出府。

该走的外人差不多走了个干净,于氏吩咐厨房熬着的热姜汤,也被人送到景梅苑里来。

恰逢谢嫣醒转,于氏正拉着她窃窃私语,又煞是满意地看着她大口大口将药汁一饮而尽。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欢迎她,有常嫣嫣承欢膝下,于氏权当自己是个不值钱的摆设,兴致来了就过问几句,意兴阑珊就撇下她一个人……反正是彻彻底底厌弃了她,这么一个养了十七年的姑娘。

君锦玉无甚好心情在此多待,连一句告辞也不愿对着于氏提起,甫一转身,一双镶着金边、却看上去很有些年头的鹿皮靴子,毫无预兆撞入眼帘之中。

君锦玉的视线沿着他衣摆一寸寸向上移动,像是一寸寸舔上红笺的灼灼火焰,目光极尽专注之余,还掺杂着连她自己也未来得及发觉的仰慕。

此人似乎是梳洗过,发梢尚凝着水珠,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借着昏黄的烛火投射,他乌黑睫羽浓密得令人叹为观止,唇色潋滟动人,肌肤通透莹润,与昳丽面容截然相反,眉宇却格外英气肃杀,两种气质交相辉映,是君锦玉从未见过的出尘绝艳,端的是一顾倾国。